“寇姑娘哪里人,口音听着有点熟。”荣修华一边跟她学着动作,一边问。
“卑职青州寇家。”关于自己的身世,玲珑实在不愿多生枝节,更别说面对荣修华这样危险的人物。故此,寥寥数言后,绝不再言。
再者,玲珑深知,对于一个前世的电台dJ来说,语言能力自然要比旁人强。入宫数年,口音变化甚大,若不有意细听,早就听不出青州口音,无非就是荣修华在试探自己的底细罢了。
“哦?可是寇世源寇员外家的小姐?”荣修华停下动作,脸色欣喜,似是见到故人的样子。
她这一喜不要紧,倒让玲珑紧张起来:“家父正是寇世源。”然后住口,不再往下说,且看荣修华有何下文。
荣修华亲热地握住了玲珑的手:“怪道我觉得寇姑娘的名字耳熟,我们小时候却见过呢。”
完蛋,这下子事情搞大了!可玲珑还是要表现得十分镇定的样子,笑眯眯地问:“娘娘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父亲曾在青州任过职,寇员外邀请我们家去贵府游玩过,你家有个很漂亮的花园呢。”
鬼知道她是不是在试探,玲珑决定,绝不上当。
“花园是有,可从小来家里的各路官员便甚多,我这人吧,小时候又不记事儿,真是该死,请娘娘恕罪。”全是活络话儿,绝对让人听不出来,到底是见过,还是没见过。
“看来你的记性是真不好,我比你年纪小,都记得上你家玩过,你竟不记得了。”荣修华有点亲热的埋怨。
玲珑惭愧地笑,又讷讷地说:“修华娘娘千万别笑话卑职,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烧了几天几夜,我父亲以为没救了,没想到,拖着拖着,又活过来了。人是活了,却烧糊涂了,小时候的好多事却记不清楚了呢。”
“原来如此。寇姑娘真是福大命大,怪不得如今皇上皇后亦对你青睐有加。”荣修华也是宽慰地笑笑,将此事丢开不提。
攀亲这个桥段,玲珑向来不接,除非你像皇后那样,攀个一锤定音,震惊宇宙的亲。
颈椎操不复杂,当年教了莫瑶又教惠淑仪,都是一两日便领会。荣修华更是个天资聪颖的,只将玲珑的动作看了几遍,便已做得像模像样,更是连每一节的顺序都记得牢牢的。
出乎玲珑的预料,一直到学成告辞,荣修华除了欲与玲珑叙个旧之外,没有再向玲珑打听任何后宫之事,果然就是虚心学习颈椎操来了。
送玲珑出锦画堂之时,靖柏还塞给玲珑好精致一个锦囊,说是修华娘娘的赏赐。
宫内,办事得赏,人之常情,身为御医院的人,赏赐是见惯了的,当然,倒起霉来也是首当其冲。高风险带来高收入,倒也合情合理。所以玲珑并没有推却,道了声谢,便收下了。
回到御医院一看,锦囊上绣着几朵海棠,栩栩如生,绣功十分了得,却不知是出自何人手下。打开一看,里面是明晃晃两粒珠子,硕大滚圆,光泽如月。
这赏赐,真是别出心裁,比那金叶子银锞子果然是雅致不少,还让人收得心安理得、赏心悦目。
玲珑将珠子收好,打算下回出宫的时候,带给芸娘,请她的胭脂坊匠人给自己好好打一个首饰,将两颗珠子嵌了上去,必定夺目无比。
一想到胭脂坊,玲珑却又想起了一事,幼兰家人已来了京城讨生活,却从未听她说过具体情况。幼兰素来就是外表柔弱,内心却极有主意的,亦有傲气,不善求人。自己倒应该适当关注一下才是,能帮的,最好也帮一把。
这样想着,再去福熙宫时,便也刻意地留意,娴充华有没有去,幼兰又在不在。
二皇子越长越结实可爱,仿佛应了他的名字似的,一天要将褥子尿湿好多回。泽天下,先泽了福熙宫的摇篮再说。
这日,恰好皇后也在。
要说平时,都是众嫔妃去昭阳宫请安。可自从淳昭仪生了孩子,总不能让人家还坐着月子的产妇出去走动吧。再加上瑞雪特别喜欢这个弟弟,隔三岔五就跟母后说,想去找泽弟弟玩儿,于是乎,皇后就平易近人地亲临福熙宫。顺带着,也和淳昭仪议议事儿。
每日上午,在昭阳宫的例行请安结束之后,福熙宫就成了最热闹的地方。皇后来了,另一位协理的岚昭容若有事务,也会凑着皇后和淳昭仪的空儿,一起过来商议。偶尔还能碰上娴充华带着守真也过来,真叫一个济济一堂。
幸好今日只有皇后,并无他人,否则的话,只怕玲珑就要识趣地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