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是想给陈子德报仇?”
“还是想为柳家那混小子出气?”
沈沐根本不想跨进,有这个女人待着的房间。
他总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股恶臭,让他难以忍受。
不论她多么美丽,多么风华绝代,沈沐都不想多看她一眼,更不想呼吸她呼吸过的空气。
对于他来说,这简直就是煎熬。
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同处一室,都会让人像是得了感冒一样不舒服。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柳韵悦眼里的杀气消失不见,剩下的,竟全是可怜。
这女人在外面,一直是一副冷漠如霜的高傲姿态,好像谁靠她太近,都会让她厌恶。
她也从不在人前笑,更从不会在人前哭。
但此刻,她却在沈沐的眼前,落下了眼泪,好像是被他欺负过一样。
但旋即,她却又笑了起来。
“你有病啊?”沈沐有些发懵。
“柳文玄是我的堂侄,没想到吧?”柳韵悦笑着问沈沐。
他当然没想到,已经步入中年的柳文玄,居然是柳韵悦的侄子?
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辈分这玩意,在这个世界,实际并不太重要。
“那又怎么样?”沈沐垂着眼问。
他很生气,因为他本来要赶人的话,都忘了说,现在又觉得不想说这句话了。
“我跟他说了你的事情,所有的事情。”
“我特别提了,你杀死陈子德的剑法,你的一招一式,你是如何出剑,你是如何杀人,你的剑气是如何锋芒,我都说了。”
“好让他在杀你的时候,能有更大把握。”
“他是我们柳家最专注武学的高手,他在武学上的造诣,不论是沈宏城还是风飞城,都是少有的。”
“我以为,你最多能在他的手里走三招。”
“我没想到,居然就连他,都没办法杀死你。”
“他居然说他打不过你。”
“我们柳家最厉害的暗杀高手,竟然说打不过你。”
“不过,这也好,连他都杀不了你,那整个柳家,都不会再对你出手。”
柳韵悦一边说着话,脸上的表情也一边变化着,时而沉静,时而愤怒,时而喜悦。
沈沐根本看不懂这个女人的表情,以及她内心的丰富心理活动。
他到现在都还没明白一件事:这个女人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
“所以?”沈沐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抬眼望着走廊上的一个石像。
那是一尊猿猴的石像,也不知道为何会摆放在走廊尽头,对于这个城市的人来说,是否又有其他的含义。
那尊石像雕刻得并不算好,只是有些形似,但却给人一种温润圆滑的感觉。
“我是陈子德的未婚妻。”
“他死了,我没本事为他报仇,还害怕被牵连进,你们沈、陈两家的斗争,所以逃到了这里。”
“现在,我又尽了我最大的力量,帮助柳文玄杀你。”
“你没死,他和柳家都不会再对你动手。”
“我也是柳家人,虽然我们不是一系,但我现在客居在他们府中,也需要遵守他们的规矩。”
“而且,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在武学上,有过任何的钻研,就和陈子德差不多。”
“我们整日里游山玩水,放鹰走狗,狩猎玩闹,一身的修为,都全是靠着固本丹来的。”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柳韵悦淡淡的说着,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又黯然落泪。
沈沐只是听着,并不说话,心头有些触动。
他毕竟不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即便是柳韵悦这种,曾让他恶心至极的女人,在现在这种情况,说出这番话后,也依然让他有些动容。
他仿佛看到了一只,让人恶心的毛虫,正在努力吐出丝线,将自己包裹起来。
“我已经拜托柳文玄,帮我去风飞书院报名。”
“学费我已经一次性给了他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