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物流的船代业务出了点纰漏,边城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相关部门的同事更是生活在低气压下,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老板平常是一副大大咧咧,好说话的模样,但实际上近身相处的人才知道,他身上有股常人难以企及的韧劲。
只要认准了某个目标,就像红了眼的豹子,不叼入腹中绝不松口。
单证、申报偶有出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奈何这次错误的波及范围较广,不仅要接受边防检查站、海关的处罚,就连船舶的正常出港也被迫停滞。
大船的停泊费每天以万元计,如果延误了船期更是难以估量的损失。
边防、海关、海市、港务局的关系轮流疏通了一遍,最后卡在出入境检验检疫局这里,对方无论如何,都不肯首肯,只告知一切遵循检疫标准来,让稍安勿躁。
走流程自然没错,但是委托方等不起,船代机构更等不起,白花花的银子似流水似的往汪洋大海中撒,任谁都要心疼三分。
卓翼得知情况后,没多久便给边城拨了一通电话,告知他这边有检疫局那边能说得上话的人脉,他蹿个局,让抽时间吃顿饭。
到了饭局这一天,边城自然伏低做小,起身挨个敬了一番不说,暗地里的“好处”也给得颇为充足。
待一行人摇摇晃晃地从包厢里出来,男人这才发觉酒液涌到了喉头,要吐不吐的感觉让人分外难受。
强忍着将几位爷安排走,他便像卸了力的纤夫一样,直接矮身坐在台阶上醒酒。
卓念念是在边城离席后才赶来的,本意是缠着卓翼,让他给司延礼的金融公司注资。
小姑娘撒娇对着父亲大人吹了几句耳边风,奈何对方一口一个投资回报比将她给堵了回来。
千金大小姐被拒,自然心里极度不爽,于是拉着司延礼的胳膊埋头往外走。
刚走出大厅,便看见形象全无地男人微耷着脑袋,两腿向外打开,大喇喇地坐在冰冷台阶上。
戏谑心渐起,她拖拽着司延礼的臂膀,朝醉醺醺的男人走去。
在距离他半臂之遥处,卓念念顿住脚步,垂眸笑说:
“哟,城哥,不是号称千杯不醉吗?这才哪到哪呀,你就不行了?”
男人转身,眼神缓慢地聚焦,打了个酒嗝:
“你个小丫头片子,说谁不行呢?你......你哥哥我行着呢!”
见状,一旁的司延礼扯扯卓念念的袖子,摇头,眼神示意她不要刺激醉酒的人。
卓念念见好就收,想着下半夜没有什么其他活动,玩心大起的姑娘坚持要送边城回家,美其名曰还没去过他的新住处,要给他暖房。
边城回以她一副傻笑的模样,大着舌头喃喃自语:
“大小姐这是要体验民间疾苦吗,我看大可不必。一会儿......卓叔看不到人该着急了!”
卓念念吩咐司延礼将肩宽臀紧的男人搬上车,待男人堪堪坐稳,不至于东倒西歪,这才气喘吁吁地回他:
“别跟我提我爸,他就是我“仇人”,我再也不想理他了!”
男人笑笑,扯掉碍事的暗纹领带,嗫嚅着呛她:
“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不知足!”
说罢,头一歪,朝着车窗那一侧,沉沉地睡了过去。
抵达观澜小区时,司延礼耐心询问他具体的单元号和房门号。
男人努力睁了睁沾黏的眼皮,弯了弯唇:
“就楼上这单元,501。”
话落,两人合力将他架到了电梯门口,摁下5楼的电梯。
“叮”地一声,电梯门开,边城挣脱两人的桎梏,阔步向前,大掌落于防盗铁门上,铁门来回颤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