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玄清连夜跑路后,边城的脸色就没好看过,原本麦色的肌肤在情绪的渲染下,又黑了几个度。
秘书部的人既要在乌云密布的脸色下替他安排行程,还得小心翼翼张口,以免不知道哪句就触了上司的禁区。
一时之间,部门怨声载道,宁可跑腿出外勤,也不愿意往老板面前凑。
有私底下关系好,头脑活泛的,便大着胆子来向山猫请教。
他在公司一直是见谁都能咧开一张笑脸的形象,是以即使存在身份上的差异,私底下大家也没把他当领导看。
见一圈人像参观熊猫似的围着他转,他不禁开始摆起谱来:
“哎呀,我说我这肩膀怎么这两天这么不得劲,原来是劳累过度导致的。”
话还没完全落音,两只大掌就触上了肩头,力道不轻不重地按着。
男人双腿搭在桌沿,双手环胸,舒服得眯起了眼:
“哎,你们但凡肯把这八卦的劲儿用一半在工作上,也不会是现在这个职级。”
眼下环绕在他身旁的人平常跟他笑闹惯了,这会听到这似贬非贬的话,倒也不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有舌头快的,脱口高声奉承:
“我们这不是向虎哥学习嘛,当条快乐的咸鱼,兄弟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没错,没错!”
“就是,虎哥,别吊我们胃口了,快给我们支个招。”
马小虎掌心向上,向离得最近的人伸出手,须臾,一杯温茶轻轻放入掌心。
他慢条斯理地抿着,目光环顾一圈,悠悠启唇:
“这个嘛,还真不好讲。依我对他的了解,八成和女人有关!”
众人眼冒精光,扯着衣袖让他透露一下神秘女子是谁。
正欲透露两句,一个同事突然对他狂眨眼,他立马领悟过来。
收腿,正襟危坐。
紧接着,大手一摆:
“好了,刚才的任务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没有,讲得挺清楚的,”众人异口同声,声音颇为嘹亮。
满分表演结束后,又恭敬地向身后的边城打招呼:
“城总!”
“城总!”
“城总!”
“城——”
最后一个人,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边城扬手打断:
“行了,行了,散了吧!”
闻言,八卦精们纷纷作鸟兽散,将无声的硝烟战场留给了马小虎。
本以为边城会像以往一样教训他两句,未曾想,他进来后一言不发,像木头桩一样矗在窗前。
男人身量高,体格也不容小觑,光线瞬间被挡了大半。
马小虎虚握拳抵唇,咳了声说:
“城哥,你这是——”
“没什么,”男人双手插兜,迎光而立。
两人各自默了会,他才像记起什么似的,朗声道:
“对了,念念打电话过来了,说晚上请我们吃饭,你也一起去吧。”
闻言,马小虎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未几拍头笑问:
“卓念念那丫头回国了?”
“嗯,据卓叔讲,回来一个多月了。”
卓念念在出国前,能制得住她的人,除了边城以外,其实马小虎也算一个。
前者是直给式,后者则是蜿蜒式,论效果,两者相差无几,论体验,马小虎胜出一大截。
聊完卓念念的事,边城掏着兜往外走。
马小虎跟出来送人,没走两步,一边拿眼瞧他神色,一边试探:
“沈玄清那小妮子又让你吃瘪了?”
边城扭过身来,平眉皱起:
“啧,你哪只眼看到我吃瘪了。”
马小虎忙不迭笑说:
“是是是,像我这种单身狗才配吃爱情的苦!”
边城勾了勾嘴角,转身继续向前,朝背后扬了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