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阶仔细打量徐凤池几眼,嘴角微微上扬,朝苏晚那边靠拢。
木制的窗户被砍的松动,徐凤池的胳膊伸进来,眼眸深沉看着苏晚。
“出来。”
苏晚抿着唇,避开他视线,装作没听见。
“难道你想逼着我把这辆马车给拆了!”
苏晚这才对上他的眼睛:“徐凤池,衣服的事我已经解释过了,你不信,现在只怕是又要误会我什么了,我不跟你走,否则你又要想法子惩罚我。”
“哦,原来徐世子喜欢惩罚自己的结发妻子啊。”
沈阶勾唇笑道:“枉你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面上装的光风霁月,实则是个伪君子。”
徐凤池压根不去看沈阶,站在外面解释道:“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都是那个戏子联合外人给我做局,真正做局的人才是伪君子!”
“你跟我回去,我以后再也不疑心你任何事了。”
沈阶怕苏晚被打动,连忙说道:“疑心病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你别信他的。”
转脸又看向徐凤池:“你们本就是南辕北辙的两种人,何必硬凑在一起,你若真有情,就该成她之美,及时放手。”
噌!那把寒剑沿着砍破的窗户斜插进来,一点余地不留,直直往沈阶心窝子戳。
沈阶这才认真起来,避开这一剑后,连忙打开锁,跳下马车。
苏晚也只能从马车里出来。
凤池过来拉她的手,苏晚纹丝不动,声音凄冷:“凤池,我现在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凤池眼神一滞,眸中有水光,像是真被这话给伤到了。
即便是做戏,心里还是很难受。
他想立刻就把苏苏拉回家里,藏起来,沈阶再多的手段又能如何,只要他不上当,什么事都没有。
“苏苏,家里做好了你喜欢的清蒸鱼和清蒸虾。”
苏晚的身体挡着,用手故意在他掌心点了一下,示意他别黏黏糊糊的让沈阶看出什么猫腻就不好了。
“咱们先分开,就这样,我不主动找你,你就别来寻我。”
凤池又急:“可是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难道你的生日不和我一块过?”
苏晚将手抽离,背对着徐凤池,不再言语,态度很明确。
沈阶嗤笑:“徐世子别强人所难了吧。”
徐凤池提剑要去砍他,苏晚拽住。
“别伤沈阶。”
“你竟然叫我别伤他?”徐凤池似乎受了很大刺激,脸色苍白,提剑的手攥的紧紧的,最后拂袖离去,跃上马,马蹄卷起尘烟,瞬间消失。
其实若他再多待一秒,就要破功了。
他实在演不来对苏晚动粗动手冷言冷语的样子。
沈阶关心她,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嘴里不住埋怨:“这个徐凤池,身上全是玩纨绔子弟常见的德行,他自负身份尊贵,想来目下无尘,是个极其自傲自负的人,这样的人,疑心病从来都是很重的,更何况,他身上还有皇家血脉。”
“皇室中人,素来就爱疑神疑鬼。”
苏晚甩开他手,重新钻进马车里。
一路与沈阶无话。
沈阶见缝插针,一要挑拨苏晚与徐凤池的感情,二要彰显一下自己的优良品德,证明自己比徐凤池更适合她,但他也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
见苏晚现在心情差,便乖乖闭嘴。
两天后上京城迎来了一场春雨。
夜半时分,苏晚撑着油纸伞,敲响了沈家山庄的大门。
沈阶应声开了门。
“快进来,你身上都被雨打湿了。”
不由分说,就伸出胳膊遮住她半条手臂,将她拢进了屋里。
进屋后苏晚打了个冷颤,沐浴完毕后,穿的严严实实,头发还湿漉漉的,就主动敲响了沈阶的门。
沈阶一袭素色里衣,外面罩了一件外袍,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我能进去吗?”
苏晚抱住了自己的胳膊:“一个人睡,有点冷。”
门敞开的弧度更大了,沈阶侧过身子,示意她进去。
苏晚进去后,一直用帕子擦拭头上的水珠。
没话找话:“你一般都什么时辰睡觉?”
还不等沈阶说话,就摇摇头:“不重要,你平时喜欢吃什么?”
帕子被沈阶扯走。
沈阶帮她一点点的擦拭着湿发。
“我的习性爱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生了徐凤池的气,你想报复他。”
苏晚这才咬着唇,眼泪摇摇欲坠:“是!谁叫他怀疑我!我若是不和你有染,岂不是白白叫他污蔑了,我就是要和你睡在一起,气死他!”
说着不管不顾的冲向沈阶的床,钻进了锦被里。
沈阶笑笑,慢慢爬上床,动作细致的帮她绞头发。
“头发若是不擦干净,明日晨起会头疼的。”
他很有耐心,帮她绞尽了乌发的水分后,这才和衣而眠,躺在苏晚的一侧,并未动手动脚,甚至还刻意隔开了一点距离。
过了许久,苏晚才瓮声瓮气的说道:“你睡觉怎么不熄灯呀,床前摆着两根蜡烛,特别刺眼,晃的我睡不着。”
沈阶淡淡道:“我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