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帘缓缓放下,遮住了他的脸庞,苏晚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下个月初十是我祖母六十大寿。”
“那时你总会来吧。”
陈落生安慰自己:两人都在上京城,怎么会没有见面的机会呢。
马车缓缓驶离,没有听见答复,但陈家老太太的六十大寿,她肯定会去。
想到这里,陈落生又笑了。
回到清玉苑,苏晚柔情似水,尽情撒娇卖嗔。
凤池吃醋她喜闻乐见,但是一定不能让他误会自己和陈落生还有余情,那会成为心里的一根刺。
次日醒来,凤池眼眸幽幽,静静的看着坐在梳妆镜前的她,温柔的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
“陈三对你还挺痴心的。”
“若不是有他祖母以死相逼,或许你们已经……”
苏晚连忙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随后攀缠着他的脖子,贴耳撒娇道:“我的好凤池,我对你的心意天地可鉴,绝无二心啊。”
“况且我们两人本就有缘,灵山寺的那一夜,就是月老给我们扯的红线。”
“是,我和你的缘分,远比陈三要早的多,只是他不知道罢了。”
“我和他计较什么呢,他现在就是一时的不甘愿在作祟。”
凤池用指尖挑起一点胭脂,在她眼尾处细细涂抹,满意的亲了两口,这才去上朝。
镜中的美人用手指绞起两缕发丝,抬眸看向眼尾的潋滟,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低低说了一句:“陈落生,你的心该冷一点。”
房门推开,残烟进来,手里抱着一捧桃花。
看到苏晚的脸,惊讶道:“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人面桃花相映红了。”
凤池涂的胭脂就是桃粉色的胭脂,苏晚眨眨眼笑了。
“对了,安南国王女下了请帖来。”
残烟将管家送来的请帖轻轻放到苏晚手边。
翻开一看,是阮思安邀请她去赏花的。
春天是个赏花的好时节,只是这个阮思安也太不安分了。
“她有点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嫁出去。”
残烟笑道:“可不是么,听雨女官提了一嘴,她虽然是王女,但身份其实也不比一些世家女高贵多少。”
又添了一句:“说也给沈府送了请帖去。”
小许氏也要去?
苏晚心动了。
她擦掉眼尾的胭脂,穿着打扮很是低调,并没有刻意去艳压阮思安。
阮思安既然有心于沈阶,肯定会三五不时的讨好小许氏,可惜她不知道小许氏内心其实恨死了这个沈阶。
从阮思安那里回去后,小许氏就看到张嬷嬷一脸焦急的等在海棠阁。
“出什么事了?”
挥退众人后,小许氏这才问起张嬷嬷。
张嬷嬷道:“是春愁,七少爷抓着她去老爷跟前,说是要治春愁的罪。”
春愁可是她跟前得脸的大丫鬟,是她的人,沈阶是她继子,有什么权力治她的丫鬟!
“哎,七少爷说春愁勾引他,老爷听了后震怒异常,已经命人打了春愁二十个板子,春愁现在昏迷着,老爷还想要把她发卖出去,不管生死。”
小许氏赶忙去找沈从案。
看到的就是沈从案好言好语对沈阶说话的情形。
“这贱婢的事,就无需你操心了,下次再有这种不长眼的奴才,直接乱棍打死。”
小许氏在屋外说了一句:“老爷,春愁一向谨守本分,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糊涂事,怕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沈阶这才撩起眼皮慢慢看了小许氏一眼。
他回来后调查青葡,发现那夜青葡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
只有在内宅呼风唤雨的主子,才能做到这一步。
他怀疑小许氏,也就不用继续调查。
不管小许氏出于什么目的,他都要反击回去,警告她别有下次。
春愁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绿叶,不值得他刻意陷害。
他只是稍稍露出了那么一点意思,这个蠢女人就自己扑上来了,人赃并获,还喊什么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