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舟被他打的那一半脸已经红了，姜凡缩了缩手指，刚才是真生气了，这会看到他被自己打出来的印子，有些心虚，像顾清舟这样的天骄之子，肯定不会忍受别人打他的吧，他会不会还回来？给自己一巴掌？姜凡越想越心虚。
顾清舟看着姜凡，笑了一下，但姜凡只觉得他笑意冷冰冰地不达眼底，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解释他有没有听进去，天地可鉴，姜凡真的只是这样想的。
出乎姜凡预料的是，顾清舟下一刻把姜凡捞过来抱在怀里，弯腰在他颈窝蹭了蹭，“我知道了，我们先回家。”
因为成长的经历，姜凡其实也不知道兄弟之间的相处模式，一般的勾肩搭背搂搂抱抱应该是正常的吧。再加上最近因为自己的病症，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
但姜凡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顾清舟现在知道他们的身份吗？应该不知道吧，那自己要怎么委婉告诉他让他注意一下，不要这么没有分寸地对他呢？
姜凡其实不想说，一方面，他所了解到的信息也只是道听途说，没有证据，说了顾清舟可能也不会相信；另一方面，姜凡觉得这样的现状就挺好了。
姜凡还不知道顾城对他这个“漏网之鱼”是什么态度，他从小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就不是什么能成大事的人，和从小就在顾城身边长大被严格当成继承人培养的顾清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小老百姓，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的日子平平淡淡过下去就行了。
“等会！你这是去哪里？”姜凡眼看着他们的车走到了国道上，这条路也比较熟悉，他去A市上学的必经之路。
顾清舟和姜凡现在都在车辆后座，姜凡缩在角落看着车窗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带你回家啊。”顾清舟摸摸姜凡的脑袋，顺着摸到了姜凡的后脖颈，姜凡脖子一缩，夹住了他的手，然后把顾清舟的手推到了一边。
姜凡坐在车里的真皮座上焦躁不安，“不对，顾清舟，我要去我家，你送我回去，我要去见爷爷奶奶。”
“我已经把爷爷奶奶接回A市了，爷爷现在已经转到A市最好的私立医院了。”
姜凡沉默了，他之前在另外三人那得到的消息，他们说已经妥善安置好了老人家。
现在又被顾清舟接到A市，姜凡觉得老人家应该是不愿意的，人老了就格外恋家，之前姜凡去A市上学的时候，就提过，要把爷爷奶奶接过去，这样方便自己照顾。但被老人婉拒了，他们在c市已经住惯了，有熟悉的邻居街坊，平时能唠唠嗑，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什么的。
现在因为他的原因，老人被人这样安排那样安排，搬来搬去，肯定会多想的。姜凡心里难受，抱着双臂缩在椅背上不说话，眼圈通红，看着无比脆弱，身形又瘦弱，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
顾清舟双手抱着他的腰把姜凡拖过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姜凡挣扎了一下，双方力气悬殊让他根本挣脱不开，温暖的怀抱又让他有些眷恋，索性就靠在顾清舟怀里呆呆地一动不动。
他最近真的瘦了很多，顾清舟捏了捏姜凡的屁股，之前还肉乎乎的，现在把人搂在怀里像是抱着一个包着皮的骨头架子，还有些硌手。如果姜凡现在扭头，就能看到顾清舟的眼底满是心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