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临渊这话,紧张的众人松了一口气。陆鼎舟笑了一下,正准备说一两句的时候,陆临渊却又冒出了一句,将众人都惊呆了。
“不过,大哥别再费劲派杀手过来了,徒劳费力罢了。”
陆临渊眯着眼睛,一双寒眸审视着陆临松,语调冷静又颇为不屑地说着。
听到这话,陆鼎舟的额角跳了一下,气得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将周围坐着的人都吓了一跳。
“你这逆子,还想冤枉你大哥?!”
看到陆鼎舟发火,陆临松赶忙过去轻轻拍了拍陆鼎舟的背,安抚着道:“父亲,别生气,别生气,御医刚说过您不宜动肝火。”
听到这话,陆鼎舟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在不断地上下起伏着,过了片刻后,才缓缓道:“松儿,你先坐下。”
陆临松满脸担忧地看着陆鼎舟道:“父亲,您没事吧?”
陆鼎舟摇了摇头,拍了拍陆临松一直平抚着自己胸口的手,以示安慰。
见状,陆临松这才松了口气,安慰道:“二弟对我的误会实在太深了,我怎么会做出这等手足相残之事呢。也怪我,这十几年来没尽到兄长的责任,让二弟在北境孤单了这么多年了,这才会对我们这般怀疑。”
说到此处,陆临松难过地叹了口气,仿佛他的二弟这般不懂事,都是他这个兄长没有尽到教养责任的错。
陆临渊冷冷地看着陆临松那副难过的神情,不为所动道:“当初让我去北境,不是大哥你向父亲提议的吗?”
“你这意思,还是怪你大哥了?”陆鼎舟脸色铁青地朝陆临渊斥责道。
“哪敢,莫说父命不敢违,当初去北境也是我自愿的,何来怪罪呢?”陆临渊淡淡道。
似乎是想到什么,又微笑着朝陆临松道:“只不过,我也算命大,在北境厮杀了这么多年,还能侥幸活着回来,甚至还得到了陛下的圣恩。大哥,恐怕失算了吧。”
“二弟,你这是什么话?”陆临松皱着眉,埋怨道,“咱们家,只有你继承了陆家的骁勇善战的本事,男儿能在沙场历练一番,方不失这世间走一遭。父亲与我也是思考了多日,才狠下心做的这个决定的。”
“大哥此刻又开始装好人了,真是好演技,连我当年也被你骗过。只可惜,恐怕当初你并不是这么想的吧?”陆临渊嘴角挑着笑,讥讽道。
听到陆临渊这么说,陆临松难过地摇了摇头,不欲再辩。
“真是有失教养啊,家门不幸,竟然出了这种忤逆子。”
陆鼎舟肩膀微微颤抖着,脸涨的通红,似乎是在强压着心中的愤怒与悲哀,他颤抖着摇了摇手,对陆临松道:“也怪我,没教好这逆子。若非当年清儿走得早,他也不至于对我们有这么大的怨恨。”
听到陆鼎舟口中的清儿,陆临渊的脸色瞬间变得冷厉起来,眼眸中仿佛泛上了一层寒冰。
“母亲若还在世,怕是只会更心寒。”陆临渊冷冷地看着陆鼎舟道。
“反了反了。”
陆鼎舟气得胸口直发紧,一旁的陆临松担忧地拍着他的胸口,小声地安抚着。
“松儿,你留在这里招待各位宾客,我先回去了。”陆鼎舟拍着陆临松的肩膀,颤抖道。
一旁的宾客见状,也忙起身安慰着。
有些关系颇近的亲族长辈,全场看下来,只觉得陆鼎舟和陆临松父子,情真意切地劝阻着陆临渊,陆临渊还不领情,便颇为不满地埋怨着他,说他太不懂事。
陆临渊却一脸冷肃地坐在那里,仿佛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那些闲言碎语,和不满怀疑的目光。
看到场面这般尴尬,江若宁也没心情继续坐下去了,她朝陆临渊那边看了过去。
若说这个大家族中,陆鼎舟和陆临松一点问题没有,江若宁是不信的。那些看客无非就是看个热闹,谁说的更可怜,当然站在谁那边。
江若宁却有些担心陆临渊。
她不相信陆临渊会随便污蔑陆临松派人来杀他,但是亲兄弟派杀手杀自己的弟弟,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只不过,此刻的江若宁更有些担心陆临渊的前途,今日之后,这么多闲言碎语压下来,他能承受得住吗?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了陆临渊,却见陆临渊恰好注意到了自己投来的目光。
他的眼神,冷厉,怀疑,杀意,还有淡淡的悲伤。
这眼神让江若宁有些害怕,与刺伤陆临松那晚,自己看到的陆临渊的眼神,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