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若宁来说,如果说最近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事,那就是她的“江氏布庄”开业了。
和原世一样,江若重操旧业,招了一帮伙计,自己当上了老板娘。只不过这次的路线比往日更加高端了,主打京中贵妇的服装裁剪设计。
江若宁凭借着自己对美的敏锐度,不论在哪个时代,都能设计出让女人们喜不自胜的衣服来。
凭借着这个天赋,她在京中慢慢打开了一片圈子,不少贵妇都以能订购到江若宁“独家定制”的衣服,当做是圈子中吹嘘的谈资,引得其余布庄纷纷效仿。
当然,这个布庄的背后运作,少不了陆临渊的暗中助力。只不过在明面上,这家布庄的启动资金,当然来自于陆家赠与儿媳江若宁的彩礼。
看着自家的陆三少,整日在外面逍遥自在。江若宁非但没有表现出丝毫,往日的那种吃醋打滚的模样,还毫无怨言地,恭敬侍奉公婆。这让陆父陆母心中暗暗惭愧,索性便准许,由江若宁亲自操持经营这个布庄。
看着“江氏布庄”在京中被经营得风生水起,江若宁在那些达官贵妇中又颇得好评,陆父陆母心中的那点担忧便彻底散了,让他们这个儿媳妇放手去经营了。
这一日,江若宁邀请几位相谈甚欢的夫人到朱楼小聚一下,聊聊近日京中又开始流行什么新式样的衣服。
江若宁去的这朱楼,取名自“朱楼云似盖,丹桂雪如花”这句。
当初秦归与陆临渊联手在京中郊外开了这个酒庄。为了附庸风雅,秦归专门去翻了《后汉书》,灵机一动便大笔一挥,在酒庄门口挂上了这个“朱楼”牌匾。
只不过后来秦归他们常年身居北境,这朱楼便由老掌柜全权代理经营,没想到后来竟俨然成了京中最为出名的酒庄之一。
虽说是酒庄,其典雅的园景内饰倒也符合它这清幽风雅的美名。只不过其内里的作用,就比一般的酒楼要复杂得多了。
而这酒庄能成为京中权贵常来的私人场所,与陆临渊在京中的暗势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个中细节便不足为外人道也。
在一间清雅的静室中,几位夫人在互相寒暄着,气氛颇为惬意。
“若宁妹妹,这位便是我上次与你说的,郡主娘娘家的亲外甥女沈凌羽,沈小姐。”一位面容柔和的夫人向江若宁介绍着身边的一位妙龄女子。
“凌羽近日刚从江北来京中,小憩一段时日。怕她嫌闷,正好江妹妹今日大方做东,便带她来这边与众位姐妹们耍一耍。”
江若宁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眼前的这位沈凌羽,只见她神情倨傲。虽然年纪尚轻,但是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说一不二的气质,想来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见状,江若宁便露出和气的微笑,亲切道:“王姐姐客气了。前几日我还亲自去郡主娘娘家送上了最新的一批料子。说起来我那布庄的生意,平日里多亏了郡主娘娘的照顾。沈小姐来了,我岂敢怠慢。”
接着,便转头对沈凌羽笑道:“沈小姐若有时间肯赏光,便请去若宁那边坐坐。我那边的师傅刚赶出了一批好料子,正准备做一些新款式送给宫里的娘娘们呢。届时我给沈小姐还有各位姐姐们留几匹。”
听到这话,沈凌羽点了点头,淡淡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王夫人笑着对沈凌羽道:“说起来,凌羽你和若宁妹妹,还沾着亲戚关系呢。她可是陆家三公子的夫人呢。”
见江若宁有些不解,便向她解释了一句道:“你们陆府的二公子,陆大将军的先母,便是他们江北沈氏家族的。说起来,凌羽与陆大将军还是远房表兄妹呢。”
听到这话,沈凌羽冰冷的神色动了动,缓和了些道:“原来若宁姐姐是陆三公子的夫人啊,我竟不知这件事。”
“你当时还在江北,陆侯爷他们为人低调,只请了京中好友去,你当然不知道了。”王夫人在一旁笑着解释道。
沈凌羽点了点头,一改之前的冷淡神色,微笑着地对江若宁道:“那改日我便亲自登门,为江姐姐道喜,说来我也好久没见过临渊哥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江若宁看沈凌羽这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心中暗忖着。
众人互相笑谈着京中的趣事,好不热闹。
忽的,江若宁想起自己在酒庄中存了几坛陈年好酒。见气氛正好,便准备起身去取,也想趁机会出来透透气。
出了雅室之后,江若宁缓缓地走在长廊上,准备朝大厅走去。却见迎面走来一位身量颇高的男子,看这模样和打扮,想来也是哪家的公子来这边消遣的。
只见那男子直直盯着自己,江若宁便微微点头屈膝,当做是惯常见人的礼节了。
就在错身的那瞬,那男子在江若宁背后,清晰地喊出了一个名字。
瞬间,江若宁心中一惊。
“江念。”
乍一听,江若宁甚至还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过身,疑惑道:“请问公子,方才可是在与我说话?”
那男子定定地看着江若宁,一字一顿道:“正是在叫你,江念。”
得到肯定的回答,一瞬间,震惊,激动,疑惑,提防,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五味杂陈。
“......你是谁……你如何知道......”
那男子笑了一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可否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