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会为了别人奋不顾身。
她见过太多妻子死了不到一年就另娶的男人,世间真情大都是虚情假意,用来骗女人玩的。
何况是卑劣的妖物。
“不,阿坚他不一样,我相信他。”
似乎猜到了商玲要说什么,灯火落进了程瑶黑亮的眼里,烛火跳跃,水润的光一层层透出来,她轻声而又坚定地说道:“他是我一个人的英雄。”
“可惜,你等不到你的英雄了。”
浮尘一挥,挡住程瑶的脚步,商玲打量着她纤细的身形,说道:
“奇怪,我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
程瑶仍是摇头,避开商玲的打量。
不再废话,商玲顿时五指成爪,向程瑶抓来,势要将她捉拿。
至于造成死伤致残,那又如何?
只要是妖物,在她眼里,都该死。
骤然,一阵风拂过,吹落程瑶头上的兜帽,发间那个木兰花簪子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烛火彻底被吹灭,整个地下通道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有咚咚咚的声响再次响起。
以为那是程瑶发出的声音,商玲大叫了一声:“妖物别想逃。”顺着响声追去,离程瑶却是越来越远。
程瑶愣愣地站在原地,周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沙沙沙……
沙沙沙……
有什么东西在爬。
滴答滴答,流水的声音。
黑暗,沉寂,一摊死水。
无声的寂静足以将人吞没。
程瑶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被黑暗包围,她身体僵硬地像是一具尸体,呼吸困难。
片刻,程瑶缓缓地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里抵着,心跳得极为缓慢,几乎静止。
手指按着自己的嘴唇,轻轻地唤了几声。
她按着沙哑的喉咙,在无声地喊:
“阿坚,阿坚。”
“阿坚,你在哪儿?”
“阿坚,我怕黑。”
许久的沉默,没有回应。
这里暗的连一丝月光都无法透进来。
谢坚他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呢?
老街的地势那么复杂,即便是当地人都常常会迷路,更何况如今她身处旁人根本想象不到的地下通道。
“程瑶,再忍一忍,等到明天天亮就好了。”
从小到大,她最擅长忍耐了。
泪珠顺着眼角滑下,枕着刚才被术法割伤的手臂,血腥味弥漫,程瑶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却还是因为无尽的黑暗而瑟瑟发抖。
恍如之间,程瑶又回到了五岁时那个雨天,抑郁沉闷的黑夜。
她手里握着胡豆,被母亲哄骗着站在小雨村的村口。
“瑶瑶,乖乖站在这里,娘亲去买糖葫芦给你吃,很甜的。”母亲那样说着,转身朝雨幕中走去,脚步毫不犹豫。
“好。”年幼的程瑶乖巧地应道,没有丝毫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