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对面，谢坚左手扶着桌沿，右手藏在桌下，渐渐紧握成拳。
瑶瑶她是怕在他的触手在人群中暴露吗？
不会的，他已经很努力在忍耐了，触手与他身体相连，随他的心意而动。
只要他不操纵，它们就不会乱出现。
刚才是看那勺子快掉在地上了，他怕瑶瑶去捡勺子的时候头磕到桌角才用触手捞了一下勺子。
但是瑶瑶好像很怕他在凡人面前露出触手。
不会的，他根本不舍得把她暴露在危险之中。
他如今非仙非人，若是暴露，他倒是不畏惧那些修道者，只是担心瑶瑶会被他连累，失去现有的平静生活。
瑶瑶，她似乎很喜欢如今的安稳。
谢坚冷白指尖颤了颤，尤其是看见程瑶侧过头悄悄在擦眼泪时，心中突然一紧。
“我出去一下，你们不用等我。”
谢坚忽然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阿坚……”
程瑶愣住了，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声音很低。
谢坚没听见。
如果这时候她跟上去，他是不是会更厌烦她了。
程瑶望着谢坚离开的背影，下一秒，却看见之前那两个小姑娘也跟着出了门。
那两人推推搡搡地劝同伴去搭讪问名字。
桃红：“程娘子，这是怎么了，我瞧着你夫君的面色不太对。”
“没事。阿坚，他可能只是觉得这里太吵闹了，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
程瑶自顾自地说着，像是在安慰自己，视线却一直牢牢盯着门口的方向。
伙计陆陆续续上了菜。
程瑶用筷子戳着饭，小口小口地咬着一根青菜，半天没动几下。
“程娘子，你不饿吗？”王二早就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大盘鸡，眼巴巴地盯着程瑶眼前几乎没动过的饭菜。
不吃也别浪费啊，这店的分量太小了，他还没吃饱。
“啊？”被人一喊，程瑶终于回过神来。
桃红终于也发现程瑶状态不对劲，碰了碰她的肩膀，说道：
“不放心就去追吧。有时候，人要活的不那么拘束，心灵自由一点才好。”
“可……”
看程瑶犹疑，桃红鼓励道：
“忘了问了，你夫君初来乍到，认识老街的路吗？不会迷路吧。”
迷路，对，阿坚可能会迷路。
虽然阿坚知道饭馆的名字，又过目不忘，恐怕早就把路线记得清清楚楚，但程瑶觉得自己可以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就当是担心谢坚会迷路去找他。
一瞬间，程瑶的眼神亮了起来，却在离开之前，找到了饭馆的老板，说道：
“老板，你的厨房能借我用一下吗？”
饭馆里，王二崇拜地望着桃红：
“桃红，你刚才说的话真的好有道理啊，和我以前去妙法寺里祭拜的时候听的静慈大师讲的禅道一模一样，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很厉害。”
桃红咳了咳嗓子，夹起一筷子牛肉面直接塞到了王二嘴里：“吃你的饭！”再说下去就暴露她就是重复静慈大师说过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