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车里,男子深吸一口气,将羊脂美玉般的右手摊开,里面赫然是那根带血的银针,银针泛着冰冷的寒光。他将手轻轻合上,打开,再合上,再打开。
然后,他冷冷地掀起金色的车帘,男子看了眼手中熠熠发光的银针,正欲丢弃时,突然,他把车帘拉上,又将手合上。
在深思熟虑之后,车厢内的男子轻轻呼唤了一声:“寐生。”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一位身材纤细、面若桃花的少年,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恭敬地走了过来。
这位名叫寐生的少年,身着一身深黑色的锦衣,腰间系着青色的玉带,眼神明亮,透露出机智和敏捷,是君陌辰信赖的侍卫之一。
男子微微转动着星光般的眸子,轻声询问:“有没有小一点的锦盒?”寐生有些惊讶地看着男子,然后迅速转身去寻找。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只精致小巧、色彩艳丽的红色锦盒走了回来,恭敬地递给了男子。
接过锦盒后,男子挥了挥手,示意寐生可以退下了。他打开锦盒,发现里面铺着一层柔软的丝绒绸布,显得非常精美。
男子将泛着光泽的银针轻轻放在墨色的丝绒上,他的玉手在银针的润泽光芒映照下,宛若溪水般清澈透明,动作十分小心谨慎。最终,他将锦盒盖紧。
“寐生。”刚走不远几步的寐生听到主人的温和声音,立刻条件反射地跑了回来,问道:“王,还有什么吩咐?”
这时,一只修长的玉手从车帘中伸了出来,手心上托着那只红色锦盒:“把这个妥善保管好。”
“王,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寐生跟随王多年,知道这锦盒里必有物品,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随后立即将锦盒收进口袋里紧紧握住,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让王不悦。
“这是证明有人企图偷袭孤王的证物。”男子轻描淡写地说完这句话后,挥了挥手,寐生心中惊疑不定地将车帘放了下来,满眼都是困惑。
究竟是谁敢偷袭王?他并不知情,因为他始终守在王的身边,而且王现在安然无恙,并未受到伤害。偏偏这锦盒又不能打开查看,他只能在心底胡乱猜测。
轿子内的男子轻轻挑起眉头,这是他首次在对抗中留有余地。若是换作其他人,恐怕连死亡的方式都无法知晓。
这个女人实在独特,看来,他需要仔细调查一番。他从不忽视任何一个像欣儿那样的女性,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君陌辰一离开,戴离妆也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她并不打算与凤麒有所交集,于是向无心使了个眼色,带领桃儿从另一条小路先行离开了。
凤麒的轿辇从大道上疾驰而过,迅速在小径处消失。欧阳婉婉等人仍旧不肯收回目光,一直幻想着他们的梦中情人会过来。可惜,人家只是路过,甚至连看他们一眼都没有。
无心冷漠地扫了一眼面前的花痴般的千金们,然后看向有些颤抖的欧阳婉婉,猛地一脚踢向她的左脚,“竟敢欺负我家小姐,我让你双喜临门!”
被踢中左脚的欧阳婉婉顺势倒下,边上的其他小姐也被扯了下去,琼花树下一片混乱。小姐们你跌在我身上,我爬在你身上,折腾了好一阵子,才衣衫不整地爬了起来。
左脚右脚同时被踢,欧阳婉婉现在彻底不能走路,她只能哭喊着咒骂戴离妆,要将她碎尸万段、剥皮抽筋!
下午的女儿节宴会上,千金小姐们乘坐着画舫从涟漪江上游至下,沿途欣赏美景。画舫上管弦悠扬、歌舞轻曼,温暖的阳光洒在清澈的江面上。
桨橹轻摇,风和日丽,河中龙舟竞渡,河岸上游人如织。少女们载歌载舞,盛装出席,安然坐于舫头,或笑谈,或打趣,或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