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潼你总是这样自若,冷了痛了都不与别人讲。”
他亲了亲梅拂雪的鬓发,声音低落:“我脑子笨,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尊要硬撑面子。”
“叛逃不静山时,一句话都未曾与掌门师伯他们讲过,后来更是冷心无情,多年从未和他们有过任何交流。”
他握住梅拂雪的手,晃了晃。
“后来情蛊一事,我才终于明白师尊别扭的性子。”
梅拂雪听不得这些话,他讨厌别人剖析他,把他一层层拨开直视他赤裸的想法。
他掰开兰明归的手,生硬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兰明归没有松手,低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
“我的挽潼,是害怕得到别人的关心,又害怕得不到别人的关心。”
他抚上梅拂雪的脸庞,指腹怜惜地摸着他眼尾的红痣。
“挽潼,不要怕了,因为我以后永远都会关心你,疼爱你。”
这种酸情话太炽热,太黏腻了。
烫到了梅拂雪的心尖上,融化他心房外面束起的一圈冰刺,化成一汪缠绵春水。
面对兰明归温柔调戏,他尚可抵抗一番。
面对他毫无保留地认真话语,梅拂雪没辙了,他鼻腔酸涩起来,满的要溢出来的春水摇摇晃晃,有一点晃进他的眼睛里。
借着银白月色,兰明归准确无误地亲在他摇摇欲坠的那滴眼泪上面,伸出舌尖把他微苦泪滴舔舐掉。
留下一道暧昧水痕。
“疼吗?”
兰明归又问一遍。
这次他得到了赤诚而又令人心痛的答案。
“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呢?
情蛊入体,蚀骨剜心,自然是疼的。
心悦之人对其冷嘲热讽,自然也是疼的。
被污蔑,被条条门规束缚,眼睁睁看着锦雀屏被相因活活吃掉时,也是疼的。
不静山众生灵死亡,他被一剑穿胸,仍然是疼的。
回首望去,梅拂雪只在他的师尊庇佑下度过了十几年安生日子,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他要往前走。
兰明归是他前方的一盏明灯,再次将他雾蒙蒙冰凉的人生照亮,他舍不得放手这簇火焰,于是犯下了错。
他转身,慢慢攀上兰明归的肩膀,纤细手臂勾住兰明归的脖颈,冷淡眉眼之间,添上一抹哀愁,却更显风情,他不适应地低声喃喃重复:
“疼的。”
兰明归抱紧他,和他一同倒在温软床上,抚摸他的头发,低声说:
“我亲亲就不疼了。”
梅拂雪红着脸,暗骂自己没出息。
在不静山上那些年什么事没做过,现在还……
兰明归凑过去和他接吻,打断他的思绪。
一夜云雨
梅拂雪睡得晚,但是醒得早。
确实不疼,甚至很爽,就是……
他耳尖红的几乎滴血。
谁教兰明归说那些荤话的?
他窝在兰明归怀里,脑海中乱七八糟,耳边依稀回荡着那些烫人的话。
“宝贝,翻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