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熟练地摸出梅拂雪从来不舍得用的方帕，那是他送的，梅拂雪一直小心翼翼地收着，如今成了他身上唯一洁净的东西。
兰明归怜惜地把他的面庞擦净，接着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指也一根一根擦净。
做完一切后，他生涩主动地亲上了梅拂雪的唇，这是他第一次主动，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面对面拥抱住梅拂雪，和他额头亲昵相抵，声音浅淡消失在风中：
“师尊，等等我……”
兰明归握住梅拂雪背后的剑柄，手稍加使力，剑缓慢的刺进他的血肉，直抵心脏。
他把下巴放在梅拂雪的肩膀上，说话时吐出一口血，看到梅拂雪的衣衫又被他弄脏，无奈道：
“原来这么疼啊。”
他的声音渐渐微小下去，委屈地抱住梅拂雪：“师尊，我好疼啊……”
他的师尊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抱住他安慰，他再也不会理兰明归了。
兰明归喃喃道：“若是有来生……我定要……”
他缓慢合上眼睛，说出最后三个字：
“对你好……”
“兰若！”
“兰若！”
菊抱香蹙起秀气眉头，冲着一旁笑的温和的竹洛筠没好气道：
“师兄你自己叫吧，我反正叫不醒。”
竹洛筠忧愁道：“哎呀呀，连师妹都叫不醒，可见那头妖兽的威力多强了。”
菊抱香想起这件事就来气：
“那是食魂兽！我再三警告过他，千万别去我院子里碰那个东西，我这个驭兽师把它收回来后自己都不敢碰，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现在好了，那么多修士为了这个大名鼎鼎的第一仙师而来，都挤破头想当他徒弟，结果仙师本人被食魂兽偷袭，睡了三天还没醒，说出去不得笑掉别人大牙？”
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聒噪声音传进兰明归耳朵里。
好累……
他强逼着自己睁开眼皮，入目的熟悉景象让他懵住。
是梦吗？
是梦也好……还能见到活着的师尊，而不是冰冷尸体。
菊抱香看他半眯着眼睛，话语停止，快步上前拍了他一下：
“醒了还装睡！你知不知道还有外面一大堆人等着你呢？”
兰明归被拍清醒，被打过的地方隐隐作痛，他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两个人，似是不信，又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把眼前二人吓蒙。
菊抱香以为他生气了，讪讪道：“喂……师弟，我好歹是你师姐，打你一下也要气啊？”
半边脸肿起，兰明归死死盯着面前两人，脑海一片空白。
竹洛筠的头发被束起，并未有剪过的痕迹，菊抱香脸上没有曾经与魔族打仗时留下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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