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后,驿站里里外外可谓是一片狼藉。
好在承桑岚给的钱够多,驿站老板脸都要笑僵了,舌灿莲花的哄着这几个导致混乱源头的尊贵客人前去休息。
天色还比较晚,驿站老板更换了新的房间。
店老板引着人前去,梁允骁回眸看了一眼跟在后方的柳眠锦,对上那双迷茫的眼睛,气愤的哼了一声,扭头大步往前走。
柳眠锦眸子微颤,抿了抿唇。
陈平素瞟了几眼前面的情景,路过柳眠锦的时候,偏头道,“你惹王爷生气,可不要连累我们挨罚啊。”
柳眠锦闻言抬眸,有些内疚:“我知道,我犯了错,我会承担后果。”
陈平素冷着脸,走到柳眠锦前面。
承桑岚给受伤的侍卫找地方医治,再派人出去买药,一直在忙活。
陈平素的房间。
屋子里烛火没点,房间里一片漆黑,谢蔺之坐在桌边的凳子旁,左肩处的衣物散落,右手正往肩头涂抹着什么,时不时的传出几声压抑着的痛哼声。
谢蔺之捏着桌角,手背青筋暴起,借着窗外的月光,可隐隐见到额头上疼出的冷汗。
陈平素开门进屋,正要关门时,发觉屋内气息不对,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血腥味,手腕转动,剑刃拔出的声响极为刺耳,长剑抵在谢蔺之脖颈边,割出了一道小口。
“谁?”
谢蔺之咬了咬牙,发出了一个音节,“我。”
陈平素一听,定眼去看,借着月色,能看出模糊的轮廓,只不过谢蔺之正在给自己上药,姿势有些怪异,一时分辨不出来。
陈平素皱眉,收剑点灯,屋子里亮堂起来,面前人的样子清晰起来。
“你为什么不点烛火?在我房间做什么?要不是我刹的及时,你就一命呜呼了,知不知道?”
谢蔺之垂眸,低低的喘了口气,唇色苍白。
陈平素没等他回答,自己打量着,眼见着谢蔺之肩膀上那道又深又长的刀口,问出声。
“你受伤了?怎么不喊他们帮忙?”
谢蔺之脸上苍白,极力平稳声线,回答道,“没必要。”
陈平素把剑放在桌上,面上勾起笑,“逞英雄?这么狼狈的样子怎么让我看到了?”
谢蔺之拿起桌上的小瓷瓶的止血药粉,继续给伤口上药,只是伤在肩膀后面,看不到,药粉都洒在了衣服上。
陈平素斜倚在桌角,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你不是天天追在十一后面吗?为什么不去找他?”
谢蔺之神情淡淡,白着脸色说道,“我就待一会儿,换身衣服就走,其他的我希望你不要乱说。”
陈平素咦了一声,摊了摊手,“随你,我没那个说闲话的功夫。”
见人一瓶劣质止血药粉都快洒光了,却一点都没洒对地方,陈平素表情嫌弃。
“真搞不懂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不是兆阑的跟屁虫吗?叫他来上个药很难吗?”
说着,上前一步,夺走了谢蔺之手里的药瓶,倒过来,对准伤口,全部洒上去。
药粉有刺激性,谢蔺之身子抽搐一瞬,两手握拳攥紧,咬着发白的嘴唇,低喘着道。
“我不想让他……知道。”
陈平素眼神鄙夷,“说了又不会死,怎么?为了保护他才受的伤?”
“那不是更应该说吗?”陈平素自问自答。
谢蔺之叹息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