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二老对任书奕的态度更差,她还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过去找任书奕。
只是没一会,江晚澄听到了他们似乎聊起了任书奕,是由周奶奶提及的,听到的瞬间,她就回到了餐桌上,听他们说话。
“一一就在我院子那边,我刚刚还想叫她过来,她死活不肯过来,是不是你们给她的印象太差了?”周奶奶突然开口询问。
“书奕也来了?她不愿意过来吗?”江奶奶有些疑惑。
江爷爷:“没事,那我亲自过去请,她总不可能不给面子不过来了吧?”
一边旁听的江晚澄:“?”
这对任书奕的态度,和之前除夕的态度完全不一样,该不会是她出现幻听了吧?
“你们不是很讨厌她吗?为什么还要请她?”江晚澄疑惑。
江奶奶难得瞪了她一眼,并打了她一下,“你也是,书奕是你后妈,她都来了,你为什么不把人给请进来?”
江晚澄更加懵逼了:“???”
这二老对任书奕的态度是怎么回事?是听说了什么吗?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实属不该呀?
江奶奶看出了她的不解,叹了口气,解释说:“其实啊,是我们对书奕的偏见太大了,她过去的经历并不好,这孩子也挺可怜的。”
江晚澄更加疑惑,是什么让他们改变了对任书奕这么多年的看法?就算任书奕可怜的话,那当她的后妈也是不争的事实,还能因为自己的过去可怜,而博取这两老的同情吗?
她心里其实很想知道任书奕的过去,心里不停地念叨着叫他们详情说说,但自己又不能表现出来,毕竟她也不确定二老对任书奕的态度究竟改观了多少,她还是不要轻易表现出自己的心思为好,以免因为自己的态度,让任书奕再次受伤。
当然,也不用江晚澄问些什么,他们就自顾自地讲下去了,“这事情的经过,还是让你周奶奶告诉你吧。”
那天除夕的时候,周奶奶就知道这一家人都认识任书奕,也见识到了他们对任书奕的态度,了解了一番后,才清楚他们可能对任书奕有些错误的认知,就把自己知道的经历都讲了出来。
她倒不是希望他们可怜任书奕,她只是想让他们对任书奕好一点,至少一些不该有的误会,就应该解释清楚才好。
周奶奶从他们口中听到的是任书奕贪慕江家资产,所以年纪轻轻就嫁给江涛,但她不信,因为她知道任书奕就不是这样的人,就算真的嫁了,也绝不是因为钱财,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
在这点上,周奶奶是绝对,相信任书奕的人品的。
“这件事还得从一一小时候开始说起。”周奶奶开始回忆,“我还记得一一刚搬来那会,她才五岁大,那时候的我啊,就是一个人,孩子都去了城里读书,平常也见不到,和一一的交集,也是在一次晚上我意外撞见她在家门口洗衣服。”
“那时候天很冷,湖里的水都结冰了,她一个人衣着单薄在家门口的水池上,用冷水洗一家人的衣服,手都被冻红了,冻僵了,硬生生忍着把衣服全部洗完。”
“五岁大的小孩,甚至够不到洗衣池,她就搬了一把椅子,站在椅子上洗,不小心踩空了,就摔了一跤,而她还是忍着疼痛站起来继续洗衣服。”
江晚澄听着周奶奶的描述,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能想到那个画面,在那样寒冷的天气,还用冷水洗衣服,怎么可能受得了?
“开始呢,我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后来经常听到那家人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我经过她家门口时,看到一一一个人坐在门口,手上似乎还有新伤,这才开始重视了起来。”周奶奶接着说道。
“后来才知道一一家是重组家庭,不讨母亲喜欢,亦不受那个后爸的待见,我和她相识后,对她颇有照顾,但我的照顾永远没有这个家庭给她带来的伤害多,非打即骂,我亲眼见过她这些年的经历,清楚她是怎么过来的。”
“小时候在那个家,她不敢反抗,因为反抗最后只能招来一顿毒打,后来高中时她反抗了,结果却是被关到屋子里三天三夜无人问津,差点就饿死过去了。”
即便现在想起来,周奶奶依旧觉得一一的父母就不配为人父母,她也很生气,但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她一个外人不好过问干涉。
“一一高考结束后,就逃离了那个家,后来我也没有得到过她的消息,一直到她大学毕业,她回去过一次,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此后的多年都没有在见过了,直到除夕那天,我见到了她,也从你们的口中知道了那次之后她的去处。”
那是任书奕被骗回去的,或许也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了。
故事其实很长,周奶奶只是简略的讲述了任书奕的过去,可只是简单的讲述,江晚澄就听出了任书奕所在的家庭对她有多么的残忍,心里泛起的疼痛根本掩饰不住,眼角有泪花闪烁。
江晚澄从未想过任书奕会有这样一段经历,哪怕是到江家的这些年,她的处处刁难,她对她的厌恶,或许从未有过片刻任书奕她是开心的吧?
此时此刻,她很想去找任书奕,这个想法几乎冲破了她的大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她直接就站了起来,“奶奶,我去一下。”
这次江奶奶没有阻拦她,虽然没有说去干嘛,但也能猜到是想去找任书奕,所以没有阻拦。
江晚澄去了隔壁院子,任书奕就站在院子的一棵树前,仰头看着树叶,她远远的就能看到她的身影。
风吹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响声,有些树叶零零散散的飘落,任书奕站着不动,发梢也一并被风带动,时不时遮挡住了视线,这阵风就像是掐着时间而吹起的……
江晚澄盯着那抹身影缓缓靠近,不过没有等她走近,任书奕就回头了,清风徐来,乌黑的长发随风而起,她微眯着眼,看着那向她靠近的身影:“怎么不陪老人家,跑这里来了?”
“任书奕,我想陪你。”这是江晚澄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