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闯进屋子,里面空无一人。
有人待过,就会留下破绽和痕迹。
她首先奔到屏风后面,去看那张罗床。
罗床空荡整洁得几乎刺目,似在讥笑她的浅薄和愚蠢。
爱怨交加,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看到些什么,或者说,看到什么才能真正满意。
扪心自问,她真得想看到姬荀骓和纪间蕊两人不堪入目的种种?可看不到又能意味什么,意味着姬荀骓和纪间蕊能放下彼此?他们两人,就算星火都能燎原。
她认识姬荀骓,比纪间蕊要早。
那天大雨滂沱,她回玉京的马车陷入了泥坑。
有个男子拴好自己的马,和车夫一起把她的马车推了出去。
她掀开车帷,向他致谢。
那一刻,他一抹脸上的雨水,露出冷峻的眉和黑白分明的眼。
他和她在玉京见过的子弟都不一样,他的心比他们都热,脸比他们都冷。
那天是姬荀骓调回玉京的第一天,从此开启了他在玉京呼风唤雨的时代。
马车向前行,她回头看他的背影。
姬荀骓有一副世间女子都想依靠的肩膀吧?那一刻,她的心在雨中怦然芬芳。
自此在她的闺阁时代,她想的都是怎么才能捂着那一颗心,捧着那一张脸。
偏偏纪间蕊出现了。
换做是任何人出现,她都能争上一争,偏偏是纪间蕊。
就连她也不明白,纪家孤女为何能无敌。
他一个娶过正妻,又没了正妻的人,就像从没见过女子一样。他看纪间蕊的眼神充满了渴望,而且他从不加以掩饰,在任何人面前都一样。
这座宫的主人,知道他那点心思,都不舍得不成全他。
她自知无望,为了张氏一族,嫁给今上。
可他那个人啊。
只要一出现,哪怕背影,都让她心跳不已。
他寡言,可随口说出的话,能让周遭的人笑个不停,能让她呆呆坐着,回味好几天。
他心思细腻,就算太后宫里的一个小小宫女,都能设想周到。在明明堂烫伤了手,连跪也不让添茶的宫人跪,还记得叮嘱宋妈妈,不要扣了银钱。
可他对她呢?她没出阁时,他是清淡的;她出阁后,他是疏远的。
他渐渐地像长在她心头的一把利刃,留着很疼,一碰就痛。想拔,可拔了之后,又不知道能不能活。
……
皇后怔怔地再看其他地方,衣柜,梳妆台等地方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整间屋子除了床和衣柜,其他地方肉眼可见的没法藏人。
别说姬荀骓了,就连纪间蕊都不像待过的样子。
纪间蕊成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