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四五张好琴?太埋没琴了,我不想看了。”
辜星曳就要离开临淄王府,和人美心善能很快见面,虽然这么想着,看着这张琴,心底仍有一点失望。
“想听琴吗?我弹给你听。”独孤竞走过来。
辜星曳就算心底再失望,也不忘揶揄独孤竞,“大师兄的琴声,只适合对牛弹吧。”
独孤竞:“……”
小末席想找的那张琴,其实在他说的“四五张琴”里,就放在和她不过两尺距离的柜子里。
她明明是为它来的,却不敢找下去,是怕失望吗?
独孤竞没想到,那个总也看不见的身影,说话又总是嗯来嗯去的人美心善,竟然能给她那般深刻的印象。
她在雨花天山苦哈哈地过了两年穷日子,对沈北的富贵穷凶极恶的羡慕,令人发指的爱银子,却能赏人美心善一张银票,让他去照花楼吃好吃的。
她站在秋水堂的三楼,一直等人美心善下来,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留着他的断弦,舍不得还给他……
真难得,小末席把她内心最柔软的一隅留给了人美心善,偏偏又把外表最刻薄的一面留给了他。
辜星曳抚摸着琴弦,淡淡说:“我认识一个人,他琴艺了得。”
独孤竞站在她对面,心想,不知道她有没有像这样抚摸过那根断弦。
一想到很有可能,他觉得荡气回肠。
他静静问:“就是你在马车上问我是不是他的那个人?”
“嗯。”
独孤竞心里得意,说了句废话,“他还能比得上我?”
辜星曳被他一激,微微撇了撇嘴,“第一琴手桃叶女能为他修琴,而他又能在第一琴手面前试音,单是这一点,大师兄能做到吗?”
独孤竞嗤的一笑,“那你听过他弹琴吗?”
辜星曳摇了摇头,“只有一小段,他说那只是在试音。”
独孤竞故意道:“第一琴手能为他修琴,而他又能在第一琴手面前试音,就只能说明他和桃叶女的关系不一般,并不能说明他弹琴如何如何。”
独孤竞又开始讨人厌了!
人美心善和桃叶女的关系明明就很一般。
辜星曳立刻为人美心善辩解,“大师兄想到哪去了,他才没有呢,他不喜欢桃叶女。”
一说起“他”,辜星曳总是百般维护吗,就连在端木浅面前也是这样吗?独孤竞心里乐陶陶的。
“我只是说两个人关系不一般,我又没有说你那个人美心善喜欢桃叶女。小末席急什么?再说了,他纵然不喜欢桃叶女,你一个要嫁临淄王的人,还能一边吃在碗里,一边看在锅里?”
辜星曳:“……”
“什么吃在碗里,看在锅里,说得真难听。”辜星曳急了,转身要走。
独孤竞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小末席,难道你不知道吗?”
辜星曳转过头,“知道什么?”
独孤竞想提醒她,在她的心里,有人美心善的一席之地。
他可以这么做吗?
固然,他有他的骄傲,他不想变回人美心善。那他可以提醒她吗,不管她有多么喜欢端木浅,一心一意想嫁给临淄王府的那个人,可她对人美心善是不同的。
如果他再不说,或许真得就来不及了,时光纵身一跃,她便真得嫁给端木浅了。
可他怎么觉得说不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