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很爱舒适,也爱新奇的趣味,确实不像人美心善。
之前人美心善要做的,是保护她。
保护她,是一件多么无趣的事。
去地牢那样糟糕的环境,为她上药。
秋水堂那晚,人人都在听桃叶女的弹奏,而人美心善却要专心留意她的安危。
还有,那些静静站在窗外的夜晚,唯有和天上的月、树上的孤鸟相伴的时刻……
别说一贯享清福的沈北了,就算是性子淡泊的李深也做不到。
“那大师兄和照花楼的关系是……”
“照花楼是我的。”独孤竞淡淡地说。
大师兄竟然是照花楼的主人。
难怪那天她会在那里遇见李深打酒,李深说,大师兄也会回雨花天山。
原来那是他们见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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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接我吗?”辜星曳问。
独孤竞一愣,难道辜星曳知道他的心事?
再不出来见她一面,就晚了。
难道要等到她稀里糊涂地嫁给端木浅吗?
这个小女子,可是从山上下来的。
见过的人,要么是李深,要么是沈北,就没怎么见过世面。
万一真被端木浅那个玉人蛊惑了可怎么办!
辜星曳微不可察地一撇嘴,向她大师兄告状。
“我和临淄王头一回上你们那吃饭,你们那有个糊涂厨子,在菜里下了不少糖、盐,胡椒粉,还有朝天椒。
要不是遇上我们两个息事宁人的老好人,就这么算了。
换了别人,哼,可没那么容易。”
不提那事也罢,一提起那事,独孤竞更加火大。
辜星曳还说他是糊涂厨子。
本来辜星曳和端木浅两个人就算情投意合,也碍不着他什么事。
他那么逍遥,那么潇洒,那么置身事外,怎么可能被他们山上的小末席困住呢。
可他这个人,就是不能激。
玉京城什么楼不能去,那两个人偏偏来他照花楼,在他眼皮子底下幽会。
整座临淄王府在哪拥吻不行,偏偏就选在他站的地方里头拥吻。
“你说的那个厨子,其实并不糊涂。你当时跟掌柜说,想见见他。难道在你心目中,他比银子还重要?”他冷冷地问。
这话说的,好生奇怪。
什么时候,人也比银子重要啊。
在人和银子不存在冲突的情况下,银子才重要啊。
大师兄真是好气度,对那厨子没说一句不是,包容得很。
她是他的小师妹,也没见大师兄这么包容过她,相反,把她磋磨来折磨去的。
如果不是大师兄让她下山开证明,她能这么惨?好端端的被抓进地牢抽一鞭子。
然后被叔父命人射了一箭。
继而又陷入端木浅势不可挡的包围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如果不是大师兄罔顾她的一切一切,她现在还在雨花天山一心一意地修行呢。
辜星曳道:“那人一定是受了什么窝囊气,就在客人的饭菜里发脾气。
那如果他气极了,失去理智,在客人的饮食里下毒怎么办?
这么任性狂妄、公私不分的厨子,也能包容?”
“……”
任性狂妄、公私不分,还外加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