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弄死我！”
萧前川的无惧无畏彻底将天道激怒。
这次的攻击天道毫无保留，决定如对方所愿，使出自己的全力送他一程。
原本松散的灰黑云气在雷电的拉扯下凝实成一团，渐渐聚成一个高大的人形。那没有五官的人形云雾一步步往下走来，每一次抬脚落地都炸出雷霆万钧的重响，地动山摇。
无脸人从天边一步步走了下来，越靠越近。致命的压迫感让萧前川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作了一团，每一口呼吸都痛彻骨髓。
萧前川挺直的脊骨咔咔作响。
天道在逼他弯腰下跪，要他以绝对臣服的姿态乖乖领死。
可南山反骨仔哪里肯让对方如愿。
顶着天道威压与雷霆之势，萧前川后背抵着井壁，默默在体内运转水神新生之力，将自己的身体调整至最佳状态。
无脸人一步步向下，最终悬停在了距离萧前川头顶不远的大阵中央。
先前火神在大阵上冲撞出来的那个缺口好似为那家伙量身定制，雷电缠绕着的那抹灰黑虚影正正好嵌入其中。
符文翻涌的杀阵像是最华丽的裙摆，在那无脸人的身下开出了一朵嗜血的红花。
“轰隆！”
雷电交替翻涌聚集着最后的力量，杀阵红光乍起，将那无脸人的面目照得如同鬼魅。
深陷的眼窝是两团看不到尽头的深渊，黑洞洞地直盯着萧前川，像是要将人吸入其中。
“不听话的坏孩子，是要受到惩罚的。”
无脸人抬起右手，饱含天威的一句话，随着手掌一起落下。
“去死吧！”
诛邪灭神阵全面运转，血色符文疯狂扭动，随着无脸人的身影一寸寸下压，高耸的山峦与古树在接触到大阵的一瞬间化为齑粉。
这毁灭式的碾压攻击比之当年九渊覆灭更为迅速和惨烈。
萧前川被那威势压得不得不后退，一屁股坐在了井沿上。
不行！不能让大阵先压下来。
若是一重天整个坍塌，他的后路可就被堵死了。
他得逼天道亲自出手，让那家伙自乱阵脚。
抬头望向半空，萧前川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一开口笑先出声。
“哈！原来你不是幻化不出人形，而是没脸见人啊！啧啧啧……真是丑啊！”
无脸人明明没有表情，可萧前川却从那缥缈云气中嗅到了强烈的愤怒。
他心中冷笑，感受到胸前的平安扣第三次滚烫起来，眸光一沉，抬手捂住嘴，夸张地打了个呵欠。
“无脸怪，你就这点儿本事吗？等这大阵慢慢挪下来，不用杀，我先困死了。”
收回手之际他借着长袖的遮掩，在平安扣中心的孔洞上轻点了一下。内里嵌着的一块儿拇指大的小圆镜骤然亮了一下，随后闪烁起一阵红光。
那频率极有规律，每闪十下就加快一分，像是某种倒计时，越来越快。
温润的羊脂玉也逐渐升温，烫得人心慌。
见天道还没有要出手的意思，萧前川捂住胸口，噗嗤一声笑得前仰后合，为天道勉力维持平衡的理智天平上加上了最后一颗重磅砝码。
“下界好玩儿吗？付院长。”
雷声轰然炸响，萧前川不依不饶，继续开口。
“两次都死在我手里，终身难忘吧？”
躲在暗处的夜神与火神不明所以，但大阵之中的无脸人像是被猛然踩住了尾巴的老鼠，瞬间惊惧狂躁起来。
震天的雷声根本压不住他的怒吼。
“住口！”
想起在南山安定医院中被砍断头颅，碾碎尸骨的耻辱，天道理智崩塌，满脑子只想要将眼前这人给挫骨扬灰。
“给我死！给我去死！”
大阵停止下坠，无脸人高举起双手，掌中噼啪汇聚出一颗电光闪烁的巨大雷球，朝着萧前川就是奋力一砸。
萧前川眯眼望向天空，仍旧坐在原地，面无惧色。
“躲开！跑啊！为什么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