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姓凌的那小子到底什么关系？”
萧前川听着乔教授这语气，怎么有点儿瞧不起凌警官的意思？
活像自家地里的大白菜被野猪给拱了，辛辛苦苦劳作的农民伯伯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子不满。
萧前川一时语塞，竟不知该作何回答。
乔教授的脑沟壑盘综复杂，但肚子里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你不说我也知道。只是不清楚那小子在你心里占了多大的份量。要是情根深种，我就帮你想想办法怎么把那小子的魂儿给捞回来。要是一夜……咳咳……那我就再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
萧前川原本苍白的脸色唰一下就变红了。
“你在瞎说些什么啊？一把年纪了，知道什么？少操点儿心，能活得更久。”
乔教授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让猪给拱了，本来心就够烦。听到这个，他脾气上来，也不给对方留什么面子了。
低头看了眼还捆得好好的束缚带，他放心大胆地坦白道。
“我说知道，就是知道。你不承认也晚了。刚那一针把你扎晕后，我帮你洗了个澡。”
这话一说出完，萧前川立刻就炸了。
“你说什么？你帮我什么？”
要不是有束缚带捆着，他怕是一个打挺就能从床上跳起来。然后管他什么尊老爱幼，直接揪住对方的领子一定要问个清楚。
副本里当时那个条件，事后凌警官都没能帮他洗澡。
这老头竟然帮他-洗-澡-啦？
萧前川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可面前的人嘴巴还在继续巴拉巴拉。
“帮你洗澡怎么了？我可是有合法手续，法律承认的你爸爸。再说，小时候也没少给你洗。”
萧前川抓狂，“不是！啊！你就是我亲爹也不行！”
见人这么大反应，乔教授顿时有些心虚，连忙安慰对方。
“我……我也没帮什么忙。这不是最近才发明了一台全自动机械臂洗衣……咳……洗澡机，正好给你试试嘛！”
越说他越莫名自信起来。
“这机器真不错，机械臂还能连接导管。你自己感受一下，是不是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干净净？”
“乔——风！”
被萧前川没大没小地叫了全名，乔教授身子猛得一抖，心率都差点儿爆表。
感受到了这孩子冲破天际的怒气值，他没敢再多问一句使用体验，多年僵硬的腿脚突然就灵便了许多，一溜烟儿就到了门边。
“今天太晚了，要不你先休息休息，我们明天再聊。晚安！儿子。”
“滚蛋！老子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萧前川怒吼一声，换来房门“咔哒”一声关闭。
怒气未消，萧前川又想起了另一件事，连忙出声。
“喂！回来，你倒是给我解开再走啊！”
回应他的是束缚带皮扣“滴滴”自动解锁的声音。
萧前川睁眼望着天花板，觉得这一切太梦幻。
从游戏里出来，他突然就有了爱护自己父亲，有了关心自己的朋友和依赖自己的同伴。
他变得很强，成为了很多人的支柱。
不再是那个躲在阴影里精于算计的病秧子，而是活成了一道照亮他人的光。
可萧前川觉得这一切都不该是他拥有的。
他好像偷走了凌日照的人生。
又或者是对方用生命为他从神明那里换来了施舍。
骨子里，他依旧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可怜虫。
失去了凌日照，他失去了那唯一能够温暖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