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愉轻嗤一声。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并没有被他撩到。
傅临渊放开元帅,朝着她走了过来。
沈愉转身上楼,却被他直接捏住了手腕。
他手指偏凉,让沈愉的手腕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酥麻的凉寒。他的手指却勾了勾她的掌心,一个讨好又安抚的动作。
“生气了?”他带着淡淡的笑意问。
“给谁谁不生气?”沈愉反问,“傅总,您之前被您二伯屡次下黑手,您难道不生气?”
“最开始生气。”
“而且你二伯对付你,是因为你姓傅,这本身就是你该……”沈愉一顿,将后边半句“你该遭受”的给咽了下去,“但是我遭遇的这些又不是我活该的,是因为你。”
傅临渊却听出了她想说什么,眼眸不由得沉了下去,压迫和不悦满溢出来:“我该什么?”
“抱歉,我刚才说错了。”沈愉道,“我的意思是,你二伯认为你会抢夺他的财产和地位,所以来对付你。但是我不一样,我和万知礼本来就没有这些冲突,我们之间的唯一冲突,就是你。而且我和你什么都不是,她就敢这样,这样对我是不是不太公平?”
傅临渊的关注点却只在前半句上,他逼问她:“所以你认为,你是无辜的。而我遭遇的那些,就是我活该的,我应得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傅临渊眼波淡漠冰冷,唇角那抹淡笑也挂上了似嘲似讽的弧度,“一切,都是我活该的,原来你是这么认为的。”
他松开了沈愉的手,后退两步,两只手插在口袋里,下颌微扬,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事情我会去处理。”他只扔下这一句,转头就走。
沈愉叫了他两声,他也没再回头。
关门声在空荡荡的客厅内回响。夜风吹入,轻纱飘扬,元帅茫然地看向她。
沈愉怔怔站在楼梯上,愣了半晌。
她刚才的态度……过分了吗?
可是她刚才的确有些生气。
本来杨家的公司出事之后,杨昊兄妹是翻不出浪花来的。他们这次还能找到机会对她下手,就是因为万知礼。
而万知礼,是因为傅临渊。
所以这次的灾祸,就是傅临渊带给她的,这没毛病啊。
况且,她现在和傅临渊也没什么正式的关系。最多算炮友,连情人都算不上,她凭什么要承受万知礼的恶意呢?
这本来就对她不公平。
说他一句他还不乐意了。
沈愉深吸一口气,撇撇嘴,转身蹬蹬蹬上了楼。
她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了很多事情。于是她拿起手机,无意识地滑动着,从这个软件切到那个软件,最后停留在给傅临渊发消息的界面上。
要不要向他服个软、道个歉?
可是她也没做过什么啊,刚才没说完的话是不中听,她不是没说了吗?是他自己脑补,自己不高兴了。
可不是她惹的。
于是沈愉将手机塞回了枕头下边。
另外一边,定制的加长林肯上,傅临渊点了支烟。他没有抽,烟自己缓慢燃烧着,烟灰积出长长的一截,摇摇欲坠。
他看向场外霓虹闪烁的灯光,心中一片沉寂。
司机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时不时地从后视镜看一眼自己先生冷峻的神情。
天可怜见,他不是故意听先生和沈小姐说话的。他刚才正在院中冲车,谁知道露台的门没关,他们的声音就飘出来了。
司机当然可以装作自己没听到。但是他家先生明察秋毫,知道他听到了,甚至还问他:“你和你老婆吵过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