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临渊恍如没听见书房里传来的动静,悠哉游哉慢慢下楼。
瞧见坐在客厅里的傅柏和傅晋哲父子,他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旁若无人地走了。
半晌,傅晋哲才道:“他好像……心情很好。”
傅柏的脸色更差了。
傅临渊心情好,证明傅振闻起码说了些让他高兴的话,更有可能是许诺了他什么条件。
傅柏的拳头几乎就要捏碎。
傅临渊在别墅外边,遇见了恰巧回来的傅思嘉。
一见他,傅思嘉脸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笑着跑过来:“亲爱的,你怎么回来啦?”
傅思嘉从小就这样,见着她喜欢的,不管男女,一律都叫亲爱的。
傅临渊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大步流星地朝着自己的车那边走。却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停步回过身。
见他看向自己,傅思嘉一喜。
“你和沈愉胡说什么。”傅临渊睨着她,“你很闲?不如我派你到海外两年?”
傅思嘉一僵,面色倏然煞白。
傅临渊缓缓靠近她。一步一步,逼仄高大的身影像是座巍峨的山,带着地崩山摧之势,几乎要将她脊梁压断。
背后倏然一痛——是因为退无可退,她撞在了后边的雕花栅栏上。
傅临渊抬手捏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生活指指点点。”傅临渊缓缓道,“傅思嘉,念在你以前有点善意,我对你稍显宽容。其实你和傅家其他人没什么差别,聪明的话,就别在我面前作死,明白吗?”
这是傅思嘉自打见到傅临渊以来,他对她说过的最重的话。
他说,她和傅家其他人没什么差别。
他的眼神里满是冰冷,不带丝毫情谊——就连兄长对妹妹的情谊也没有。
傅思嘉眼眶一酸,便有泪水聚集上来,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他眼中的冷冽。
“我不就说了一句你去找你的未婚妻……”
话还没说完,脖子上的力道倏然收紧,呼吸道顿时被扼住,傅思嘉无力地张大嘴,五官因为痛苦而扭曲。
“还说吗?”
心慌伴随着窒息感,铺天盖地,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绝境,刚才的那点反骨和倔强顿时化为泡影。
她不住地摇头,泪水滴到了傅临渊的手背上。
“以后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拿你开刀。”
扔下这句,傅临渊松开手,转身上了车。
傅思嘉捂着自己的脖颈,无力地滑坐在地,咳得撕心裂肺。
她涕泗横流,捂脖子擦眼泪拽衣服,两只手根本不够用,弄得相当狼狈。
积聚在眼中的泪水喷涌而出,她的哽咽也化为了嚎啕大哭。
今天本来就不是个好日子,见到傅临渊她的心情才好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他又这样对她。
仅仅因为她对沈愉说了一句,他去找他的未婚妻了。
凭什么,说不得吗?
他向来不理会别人怎么说自己,怎么到了沈愉这里,就不行了。
傅思嘉泄恨般地擦着自己通红的眼睛,望着傅临渊离开的方向,眼神狰狞而撕裂。
“思嘉?”傅晋哲的声音从一边传来,“你怎么坐在这里?”
傅思嘉回头,顿时更委屈了:“哥。”
傅晋哲大步过来,连搂带抱地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给她拍打身上沾上的泥土,叹了口气:“知道你今天难过,别哭了。要是叔叔阿姨知道你在他们的忌日哭成这样,也会放心不下的。”
今天正是傅思嘉父母的忌日,昨天傅晋哲就陪着她回了老家,早上祭拜完,中午才回来。
每年的这一天,她心情都很低落。
今日因为傅临渊的态度,格外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