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温言瞳孔微缩,纵使这两人的音色和上辈子已然没有几分相同,他还是认出来了,在星河死后照顾他们这群残废的几个年轻人,几个对他们有恨的年轻人。
那一世是真的没得到他们一个好脸色一句好话,想到这儿傅温言笑着摇了摇头,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是他们应得的,他们对自己亲弟弟几十年的视而不见,却在自己失去自理能力之后依然有脸待在傅星河身边享受他的照顾,甚至最后傅星河还是为了救他们而死在了风华正茂的二十六岁。
想到这里傅温言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傅星河,有什么脸去打扰他的生活,但是怎么办,他想见他,真的很想很想。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打断了傅温言的思绪,他抬起头眼底的情绪慢慢消散,只是那泛红的眼眶无法遮掩。
“干嘛?”
傅星河的声音从门铃中穿了出来,少年刚刚起来,声音里还带着懒洋洋的困意,傅温言坐的位置根本听不到什么,他的心中有些焦急,甚至有一股想走到门铃旁的冲动,却被心中为数不多的理智给压了下去。
他强迫自己坐在长椅上,一字一句的听着眼前的两个少年说的话,他想从这些话里猜测出傅星河说了些什么。
左林玉整张脸都恨不得贴在对话口:“星河,你快点,今天我们要去吃生煎,去迟了就没有位子坐了。”
他们学校后面有一家早餐店,生煎是出了名的好吃,好吃到有一段时间他们连吃了一个月也没有吃腻的程度,唯一的缺点就是人很多,别说有位子坐了,就连买都要等上20多分钟。
宁湛看起来比左林玉淡定多了:“你催星河没用,你要催定子,你信不信这家伙现在还没起床。”
左林玉“嗤”笑一声:“谁管他啊,我们喊上星河就直接去吃生煎,吃完后要是时间还早就去喊他,赶不上就算了。”
这似有似无的兄弟之情,让还在睡梦中的陈定狠狠打了个颤。
傅星河今天没有穿外套,直接穿的校服短袖,出来的时候嘴里还叼了一袋酸奶,隔着铁门就先给杵在门口的两人一人扔了一袋。
左林玉手欠一样的去捏傅星河的胳膊,被人打了两下后又缩了回来:“你不冷啊,要不还是把外套拿上,中午再脱下来。”
这些年照顾傅星河已经成为他们的习惯了,左林玉几人虽然都只是半大的小子做事都随心所欲的很,但是他们有家人,出门的时候有人叮嘱他们该穿什么衣服,少吃一顿饭都得跟在后面念叨半天。
但是傅星河不一样,没有人告诉他这些,有时候他们都穿上棉袄了,傅星河还穿着卫衣,问他冷不冷只得到一句:“有点冷但是也还行,到穿棉袄的地步呢吗?”
这时候左林玉他们就会告诉他,能穿了,我爸妈已经提醒我穿了,然后第二天傅星河就会乖乖的穿上棉袄。
傅星河一口气挤完了袋子里的酸奶,鼓着腮帮子小口小口的往下咽,在左林玉再次手贱要来戳他腮帮子的时候,歪着头往旁边躲了躲才说道:“还好,天冷了我还是知道要穿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