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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滕文龙1(1 / 2)

我外公是申洲有名的红色商人滕文龙,他有两任妻子,抗战时期,外公的第一任妻子和两个孩子为保革命烈士的子女和遗孤不幸身亡。也因此,滕家跟这些英雄的子女和遗孤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申洲,滕家既不是首富也不是权贵,但却是申洲商政里提起就要礼敬三分的家族。跟我一起长大的发小,不是首富的孩子就是权贵的子孙。除非我愿意,否则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受委屈,就连赵福元和林铁受了我的委屈,也得打落牙齿往嘴里咽。

早年间外公曾在回老家祭祖的路上救了一个快要饿死的道士,道士已不能算是道士。那是革命闹的最凶的时候,道士从外县一路乞讨游方至此,因为年事已高,又疾病缠身已没有了返回故土的力气。外公看他可怜将他背回家中,给了他口饭吃。道士头发花白,面色枯槁,双目灰白,身体极为虚弱。他吃了外公的饭食饮了外公端来的水,休息半日后竟精神大好。

一日夜间外公来给道士辞行,说自己家小都在申洲,此趟回来是扫墓祭祖的,这墓扫完了祖也祭了他也该走了。两人所处的这个小院子是他祖上留下来的,虽有些残破但好在年年修缮还能遮风挡雨,他给道士留了一些钱财,让道士安心住下来,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不想走了在这住着也可以,周围邻里都可照料。道士却连连摇头,说住不得住不得。他说自己六岁入观随师傅修行如今已有八十余年了,早已油尽灯枯走不动了。在这遇见外公是两人有缘,他感念外公一饭之恩,要给外公摸骨开卦。外公从不信这个,但是又不忍辜负道士的一番好意就同意了。

道士摸了骨,问了外公的生辰八字面色沉重,又问了外公父母的八字,还是面色不太好,最后又要了我素未蒙面过的外婆和两个舅舅的八字。

道士抬头面色凝重,一双灰白的眼睛竟流出浓泪。外公吓了一跳,怎么算卦算卦还哭开了。

他问道士:“我要死了啊?”

道士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善人乃长命百岁之人!”

外公一听不是自己要死了放心了,又问:“哦,那就是我要有血光之灾?”

道士又叹了口气,摇摇头:“善人乃逢凶化吉之人!”

外公心里暗道:嗬!既不是要死了,又没有血光之灾那你哭个屁啊,吓老子一跳!

外公又问:“那你哭什么?我这又是长命百岁又是逢凶化吉的有什么可哭的?”

道士擦了擦脸上的泪唉声叹气,摇摇头这才口吐真言:“我叹善人一生乐善好施乃大富大贵之命格!但这泼天的富贵路却走的艰难呐!”

他用一双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握住外公搭在他身前的一只手上,外公看他的样子拧眉问道:

“怎么个艰难法?”

道士摇摇头,闭着眼道:“不可说不可说!”

“哎!!怎么又不能说了,你这都说了半句剩下半句怎么又能不说了?”

道士睁开眼,双眼无声却目光炯炯看着外公道:“善人自有自己的应对之法,老道又岂能坏了善人的运格。总之你只需知道一切定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越是能让你摧心剖肝的痛事,就越是能让你的后人承运百年的福报!”

外公问了许久老道才松口说了几句:“不是我不愿说与你听,是这天机一泄之于你可能并非好事呐。你既苦苦问了这般久,我便拼着不怕得罪了你的风险,给你说上几句。善人祖上这一支是不是一直人丁不旺?”

外公想了想回道:“是不太旺,但这年月到处打仗人心惶惶的,谁家人丁都不太旺吧。”

老道睁着灰白的眼睛望向门口的虚空处说道:“这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革命胜利是大势所趋,动荡很快就过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