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橘一副正房太太捉奸的架势坐那里,有那么一刻我居然有点怕怕的心慌。
“嗨,周橘你什么时候来的,学校的浴室整修了,我来徐浩然这里蹭一个澡。”
周橘没说话脸色紧绷的站起来,她厌恶的瞥了我一眼后,双手抱臂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朝我来,然后一把扯开正站在浴室门口的我,气势汹汹的走到浴室里面,还一把拉开我没来及收起来的帘子。
我仿佛猜到了她什么意思!尴尬,气愤登时气血翻涌,一股被羞辱到的愤怒瞬间让我涨红了脸。我什么也没说,被她推了也没恼,只收敛住脾气,脸色灿讪的站在一旁,直到她转过身看向我才解释道:
“周橘你别误会,徐浩然跟他同学还没回来呢!我就来这里洗个澡而已,原本想去宾馆开个钟点房的,但是觉得徐浩然这里可能更暖和一点就来了!我以前没来过,就这一次!你别误会......”
周橘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她画了精致的妆,双耳还戴了一副细长的四叶草花形耳饰,脖子上是一条同款四叶草项链。黑色的修身打底露出她性感的锁骨,紧身牛仔裤,及膝长靴包裹着细长的小腿。
她站在门里嫌恶的看着我,语带不善开口道:
“洗个澡,而已?”
她重复着我的话,在开口已变了声音:
“偌大的京理工洗不开你了?非要来徐浩然这里洗!你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吗?读了那么多年的书礼义廉耻懂不懂?
栗青见,不是我说,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我、忍、你、很久了!!!
不管你跟浩然以前关系有多好,但是你们现在都是成年人了,男女有别的你懂不懂!你知道什么是距离产生美吗!你多大人了还让别人照顾你!每周都要去看你,雷打不动!你凭什么啊!你也姓徐吗?屁大点事也找徐浩然,显摆你在他那比我还重要呗!你一个电话他再远都得过去看你,你是他谁啊!
别整天装出一副明白懂事儿又楚楚可怜的样儿,要真是明白懂事儿就离徐浩然远点!
都是女人打量我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是吗??你要真喜欢徐浩然你倒是追呀,跟他表白呀,看看他是要你还是要我!!!”
心口处像被电击中一样突然一阵痉挛,绞痛冲刺着我的整个胸腔,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狗血喷头,无尽的羞耻感一阵阵袭遍全身,心脏窒息到无法呼吸,感觉每一个细胞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痛的。
而周橘也因为一口气输出的有点多,连胸口都在剧烈的起伏着。只见她柳眉倒竖,双眼圆瞪:
“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穿好你的衣服拿好你的东西,一根头发丝都别落下,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砰!”
说完气冲冲的关上门走了。
多年来用自尊自爱缝制的盔甲,在这一刻被周橘几句话击的粉碎,此刻像一捧玻璃渣子,扎的我生疼!
我怀里抱着一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刚才被周橘推了一下险些跌倒也没散开。然后像个偷东西被发现的小贼,无声的一边落泪一边狼狈的穿着。收好东西后疾步走出徐浩然的卧室,脚步不停的穿过客厅,眼角的余光看见周橘坐在沙发上,旁边搭着一件奶油色的长款大衣,桌子上还放了一个很大的礼盒,桌子。
出了门一阵冷风吹来,憋回去的眼泪,又开始胀满眼眶。看看徐徐上来的电梯我努力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电梯开了里面有人出来,我低着头挤进去就按了关门键,门外一双腿向前又停住,而我始终不敢抬头看。
电梯关闭的瞬间我忽然想起来我好像把小鹿落下了,情绪忽然就绷不住了,呜咽声不小心随着泪滴落而出,然后手比脑子还快伸手拦住了要关上的门。
刚要离开的人看见电梯又开了,他转过身看向我,是徐浩然的室友——杭新。
“你,你可不可以帮我去洗刷间叫我同学出来,她她在你们那里。”
杭新大概是被我的样子惊到了,他神色认真的点点头,迟疑着开口问道:“你...没事儿吧?”
“嗯...en...没没事。我没事...en....你帮我,叫小鹿,小鹿行吗?我在
我见杭新郑重的点点头,又羞愧的低下头,抬手按了关门键。出了电梯,我怕再遇见什么人,快速躲在了一旁的走廊拐角。等了能有两三分钟小鹿下来了,她神色慌张的拎了一包自己的东西,急匆匆往外跑,身后还跟出了大踏步往前的杭新。
“小鹿!”
嗓间压抑的疼痛让我几乎没办法发出声音,但是他们两人还是听见了,小鹿急速停住又向我跑过来,她一头柔软细长的秀发已经用吹风机吹干了,跑过来还带来了一股洗发水的清香,不像我,头发已经开始结冰了。
京都的冬天冷的要死,连星星都被冻得躲在深深的云层里不肯出来,小鹿看见我眼眶通红的样子一手拎着袋子,一手牵过我的手,急着问道:
“你怎么自己先走了,眼睛怎么了?你哭了啊?”
一旁还站着跟过来的杭新,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哭的原因,急忙解释道:“没有,忽然有点急事,下来了才想起来还没叫你,正好遇见了杭新,就让他帮我叫你了。”
我苦笑着说着蹩脚的假台词,小鹿似信非信的又道:“什么事啊那么急,头发都没吹,你看看都结冰了!”
她说着伸出手帮我去拉发梢的冰渣子,我握住她的手假装无所谓道:“这个没事,我小时候经常这样,我们赶紧走吧。”
“今天浩然生日,周橘想给他个惊喜,就让何者拉着他出去了,我提前回来帮周橘整理一些东西......”
杭新说到这就停住了,我知道他应该猜到我跟周橘发生了一些误会,他解释了周橘为什么会出现他们那儿,一副坦荡荡的神色。
“徐浩然生日?”
“你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徐浩然生日是什么时候,但不是今天,转念一想我就明白了什么原因。
“我知道他生日,但是我们那里都过农历的生日,我不知道他的公历生日什么时间,不好意思,耽误你们事儿了。”
“没事儿,怪不得浩然好像也不知道他今天要过生日。”
我给了他一个比哭还苦得笑,被泪侵染过得脸,北风一吹又痛又麻:“那个,今天谢谢你杭新,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甚至不敢给他说一句改天请你吃饭的客套话,因为我们不熟,以前偶然遇见都是何者跟我打招呼喊我老乡,所以我才说何者看起来更好。
“我开车送送你们吧,今天挺冷的。”
“不用了,太麻烦了,没多远我俩一会儿就到了学校了。”
一旁的小鹿揽着我的胳膊也说道:“不用送了,不用送了,我俩挤一块走也挺暖和。”
话罢她抬手帮我带上羽绒服的帽子,遮住了我一头凌乱结冰的长发,她自己也利索的带上了后背上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