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殿外响起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侍卫们押着一个高头大汉进来。
项超、项梁顿时灰眉土脸,神色巨变,派去给父亲送信的项伯也被抓了
后路被断,不知晓等父亲收到郢都变故的消息是何时呐。
项伯被推搡着押进大殿,看见被刀剑架脖的两个哥哥,顿时气血翻涌,怒目瞪向熊启,大声呵道:“放开我哥哥。”
三兄弟的神情虽各不相同,但眼里都布满了焦急之色。
熊启垂下眸子,视线落在右手上握着的那柄染血的银光钢剑上。
说来缘分还真是奇妙,他一个集芈嬴两姓血脉在身的人,拿着秦国制造的神器杀到了楚国,谋夺楚王之位。
他讽刺的轻扯嘴角,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记忆里的父王。
隔得太久远了,儿时的记忆已然褪色,那张脸熟悉又陌生。
父子之情,兄弟之情,他统统没有。
看到项氏三兄弟眼底的濡慕和关心,总是让他想起些不太美好的事情。
想把他们全给毁了。
不行,还不能毁。
熊启冷着脸幽幽的朝项伯身后的侍卫使了个眼色:“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侍卫听令,手中的剑尖一转,干脆利落的割破了项伯的一截带血衣袍,然后团成一团塞进了他的嘴里。
项伯不停的挣扎,偏过头咬着唇无声拒绝着。
熊启懒得继续搭理他,只是淡然的看向项超,项燕长子,项氏一族的继承人。
“降还是不降?”简简单单的一个问题却仿若千斤石锥压在项超身上。
不少大臣和景、昭、屈三家的当家人惴惴不安的候在一旁,目光停留在项超身上,他们也在等项超的表态。
如芒在背的眼神落下,项超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刺猬,身后全是细密的针。
他双手握拳,手指按压向掌心,不再淌血的伤口顿时再次裂开,鲜血淋漓。
疼痛在提醒他,脑中一片清明,他没有多想,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降,项家降。”
有了项超开口,其余的三家世族和朝中大臣也迅速站队,有了抉择。
殿内雕刻精美,金玉装饰的巨柱前,负刍死不瞑目的歪靠着,就在那儿安静的看着楚国的那群臣子们跪倒在地,嘴中高呼:“拜见楚王~~”
熊启端坐在王位上,仰头享受着这一刻的欣喜和愉悦。
他注视着虚空,好似看见了那道身影。
父王,你看了吗?
儿子回来了,儿子成为了新的楚王,您开心吗?
有了“合法”的继承,熊启马不停蹄的发布自己的号令。
第一条就是郢都戒严,寿春城关闭,无手令者不得随意进出城门。
这是为了防止贵家世族们外逃,还有一个就是清理反对他的声音。
第二条则是命令郢都之外其他各军队抽调兵力,共计整合十万援助项燕。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熊启的烧的可不止三把火。
世家各族全都龟缩起来,生怕惹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