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假携前魏国宗室入宫,觐见秦王。”传旨内侍尖细的嗓音在殿外响起。
嬴政正襟危坐在王座之上,朝臣一个个挺直背脊,目不斜视。
“允。”嬴政低沉雄浑的嗓音在殿中回荡,像是贴着大臣耳朵响起。
内侍的通传声高亢嘹亮:“请前魏国宗室入殿......”
“请前魏国宗室入殿......”
“入殿......”
林舒牙齿轻轻咬着下嘴唇里侧的肉皮,紧抿着嘴,把头垂得更低,一眼望去,连头顶都见不到。
她快憋不住了,胸腔不停震动,一丝声微不可闻的笑声从嘴边溢出。
李仁德余光瞟了眼林舒,她一个人傻乐什么?莫名其妙。
林舒的快乐无人可知,她在笑,政哥真的太损了。
通禀就通禀,还非得加上一个前字,说一遍不行,还要说个四五六遍。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内侍的声音越来越小,过了片刻,殿门外传来脚步声。
林舒十指在袖中互搅着,好想回头看看热闹啊!
以前是尚书时,站在上面,看得一清二楚,就差手里拿把瓜子了。
现在站在这个
脚步声越来越近,林舒透过好几位朝臣的衣角缝隙看见了人,只是上面被挡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魏假等人的相貌。
“...魏...臣等拜见秦王。”十三名魏国宗室齐齐躬身行礼。
林舒幽暗的眸子一眯,不错嘛,看来魏假这些人没少被调教,言语中居然听不出什么愤懑。
犹记得赵国入宫递降表时,有些宗室贵族阴阳怪气的,赵王迁的某个堂哥还想一头撞死在殿上。
国破时不向列祖列宗表忠心,反倒来了咸阳入了宫,假模假样的想傲一回。
嬴政才不惯着他,直接把他打发到狱牢里面吃了半个月牢饭,然后和他兄弟姊妹一起打包送到梁山造纸去了。
结果还不错,人没死,至今都还活得好好的。
就是不知在牢里看见了什么,出来时一直神经兮兮的,老说有耗子要吃他。
嬴政朗声大笑出来,笑得胸腔发震,双肩耸动,头顶上的旒冕珠子随着身体晃动四散晃动,又相互碰撞,清脆琅琅。
他漆黑的凤眸里盛满了笑意,那是属于帝王的自傲:“起。”
林舒抬头仰望着高座之上的嬴政,嘴唇弯起,与有荣焉。
【不愧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政哥强,政哥狂,我为政哥哐哐撞大墙。】
嬴政脸上的笑意加深,愈发开怀,对魏假等人也就愈发温柔。
“秦国对于投降的那些宗室贵族们的优待,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吧!”嬴政语气柔和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