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斯大人，枫丹送来了公函。”
“嗯？”
林书瑾有些疑惑。
“枫丹的公函你们自行处理即可，不需要递交过来。”
虽然疑惑但林书瑾还是提醒了一下新人。
“不是的，伊西斯大人，是公函里夹了一封来自枫丹水神的信。”
新晋的书记官连忙解释道。
“……”
“给我吧，我看完后会通过虚空通知大家的。”
林书瑾愣了一瞬后说道。
“是。”
书记官退出了林书瑾的办公室。
来自枫丹水神的信……
林书瑾慢慢打开了信封。
伊黎耶（芙卡洛斯），啊不，现在应该是芙宁娜了。
那孩子送信来，是发生了什么吗……
“这是挡不住压力，来寻求安慰了吗。”
疑问的用词，但确是肯定的语气。
“我记得，中枢并没有权限对我的办公室进行监控。”
潜台词是：你们仨来得未免也太快了一点，简直像是在盯着她办公室一举一动一样。
林书瑾语气无奈地说道。
“枫丹水神来信这种事，整个政务系统里都传遍了，外交部那边可是在摩拳擦掌，哪还需要我们去特意探听。”
布尔微微笑着说道。
“信里说了什么？”
纳西妲好奇地问道。
“芙宁娜那孩子邀请我去枫丹游玩。”
林书瑾略过信里一些扯东扯西的燕国地图，总结性的说道。
“只邀请了伊西斯你吗？”
阿蒙开口问道。
“嗯，估计是担心见到你们的话，会紧张吧？”
“芙宁娜那孩子跟伊黎耶的性格还是不一样的，那孩子估计要更羞怯一点。”
林书瑾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
独自一个人背负着秘密的新生人格，对其他的魔神同僚，要真的面对面......
芙宁娜估计腿会软吧？
毕竟阿蒙在外的名声，嗯...有些方面，不太好......（隔空摩拉克斯喊话：咱俩再打一场？）
“芙卡洛斯让一个毫无自保力、又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待在那个位置上，还真是心大。”
阿蒙嘲讽道。
“或许伊黎耶只是足够相信「自己」，她觉得「自己」能忍受那份孤独与无助。”
林书瑾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后说道。
游戏里的剧情也证明了，芙宁娜没有辜负芙卡洛斯的选择。
“纳西妲有点糊涂了......”
伊黎耶、芙卡洛斯、芙宁娜不都是水之神，都是一个人吗？
怎么在大家口中，像是变成了三个人？
“怎么说呢......”
面对纳西妲的问题，林书瑾在思考着怎么组织语言。
“芙卡洛斯和伊黎耶是同一个人，但在我们眼中，伊黎耶与芙卡洛斯又不完全是一个人，跟我们私交关系不错的是伊黎耶，但我们跟芙卡洛斯（二代水神）这个身份不太熟。”
“甚至可以说，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一代神，都跟二代神有一些隔阂，这个隔阂的根本原因在于......”
林书瑾还没开口，布尔先林书瑾一步开口跟纳西妲解释起来，只是在最后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如今尘世七执政中的一些人，已经开始忘记了我们最初的职责。”
“而芙宁娜......”
“作为被芙卡洛斯单独剥离出来的人格，如处子般纯净。”
“但她与我们确实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我们之间之前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不过，作为前辈，她一些无伤大雅的请求，我们还是会同意的。”
布尔摸了摸纳西妲的头，语气温柔的说道。
“可不是，芙卡洛斯那个蠢货，但凡多关注一点治下的人类，她那个‘笨’计划说不定就不用实施了。”
阿蒙像是存在延迟一样，慢一步的对布尔“职责”那句话做出了评价。
“这倒是，那几个孩子，也是少有的天才了。”
“如果海因里希没从我们这知道那么多东西的话，估计还会略逊他们一筹。”
布尔谨慎的开口说道。
“不可能！”
海因里希的声音突然出现。
“！！！”
“海因里希前辈，你突然出现吓了纳西妲一跳！”
被吓了一跳的三人中，唯有纳西妲没有掩饰，坦然的说了出来。
（阿蒙、布尔：不能承认被小鬼吓到了！
林书瑾：海因里希是由她供魔的，她当然知道海因里希通过灵子化早早进了办公室，一直在一旁待着，所以她不会被吓到。）
“那说明纳西妲你还需要继续学习，临危不惧是一个好品质。”
海因里希面对纳西妲还是持了一副当“前辈”的模样。
好歹他也是名垂青史的知名人物，手底下还是教过一些不成器的学生的。
当然，纳西妲可比他手底下那些单细胞生物优秀多了，让他真的有了一种当老师的成就感。）
“嗯嗯。”
纳西妲点点头，很快就接受了海因里希的建议。
虽然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海因里希前辈给她的感官可比多托雷要好多了。
至少......他真的很听也很在意伊西斯姐姐的看法。
在他们几人聊天的时候，林书瑾已经把她决定出使枫丹的事用虚空通知了下去，顺便还特意强调一下务必让枫丹方感受到他们的热情。
给枫丹那些贵族一些些来自须弥的压力。
林书瑾心想道。
“大概准备去几天？”
阿蒙注意到林书瑾放下虚空终端后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按正常的流程来。”
林书瑾回答道。
“去一周吗......”
布尔在一旁思考到。
说是七天，但实际上那七天是从到达枫丹廷才开始计算的，来回赶路的时间不算在内。
因为枫丹廷内部的传送阵停止了使用，所以他们只能通过水路坐船前往枫丹廷。
“没错，我想芙宁娜邀请我去，估计还有伊黎耶在背后使劲。”
林书瑾点点头后，继续说道。
愚昧贪婪的人在哪里都存在，只是枫丹格外有那么一点多。
象征律法与公正的水国并不存在死刑，除了是为了体现人道主义更多是为了不暴露枫丹人不是纯种人类的事实。
再加上厄歌莉娅一直对他们心存愧疚，格外纵容他们。
这就导致了枫丹的政治情况格外腐朽，厄歌莉娅在的时候那些贵族还会收敛，但芙卡洛斯上位后因为一直在忙解决“预言”的事，对那些人并没有严加管理。
虽然芙宁娜那孩子已经做出了努力，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这远远不够。
芙宁娜如今对枫丹的掌控力还是差了一些。
那维莱特又指望不上，芙宁娜自己一个人多少有些孤掌难鸣了。（刚进入人类社会的龙龙，哪会什么勾心斗角、玩弄权术？不要难为龙龙！）
“伊黎耶......”
布尔想起了她那位很少展露笑颜的同僚。
伊黎耶是她最信任的孩子，她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那个孩子来继承，然后，那个孩子成了芙卡洛斯......
故友啊......
你是否在海因里希口中的英灵座上看着我们呢？
......
“伊西斯大人，枫丹廷到了。”
门外传来随行人员的声音。
“我知道了。”
林书瑾整理了一下仪容，踏出了房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林书瑾行走的动作稍稍有些奇怪，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从海露港沿着水道一路向北进发，就能到达枫丹廷。
放眼望去，现在岸上上站着的，正是以芙宁娜为首的枫丹接待团，那维莱特也站在芙宁娜身后。
至于为什么不是直接进城......
没办法，谁让游戏里那两条巡轨船道现在还没修，要到达枫丹廷只能从海露港坐船过去。
“欢迎来到水与正义的国度——枫丹！”
芙宁娜很是热情与自豪地说道。
“感谢您的邀请。”
林书瑾很自然地对芙宁娜使用了吻手礼。
明明是很正常的社交礼仪，但这一刻，芙宁娜突然觉得芒刺在背。
好、好可怕！
这位执政官小姐身后的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活剥了一样！
芙卡洛斯究竟靠不靠谱啊？！
她怎么觉得这些人像是要把枫丹夷为平地啊？！
尽管内心慌张得不得了，但芙宁娜还是稳住了自己作为水神的仪态。
“咳咳，不必这么客气！”
“伊西斯小姐愿意前来，也是我们枫丹的荣幸。”
要知道，这位执政官执掌须弥那么多年，名声在外，又跟七神里尚未更迭的风神与岩神私交甚好，但正式踏出须弥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她愿意接受她的邀请，估计有很大一部分应该是跟芙卡洛斯有关系，可惜她不知道……
想到这，芙宁娜有一些些失落，但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您直接叫我伊西斯就好，还有，恕我僭越，我能称呼您为芙宁娜吗？”
林书瑾握着芙宁娜的手，语气轻柔的说道。
“当然可以，咳…毕竟枫丹可没有不能直呼神名的条律。”
芙宁娜脱口而出后感觉自己的话有些许不妥，连忙找补道。
这位执政官小姐人好温柔，跟她身后那群凶神恶煞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芙卡洛斯说伊西斯小姐人很好相处，看来也不是在说谎……
“咳，说好了是邀请你来枫丹游玩的，就让我，水神芙宁娜，带你好好逛一逛枫丹廷！”
芙宁娜转移话题道。
“我很期待。”
演技稍显稚嫩，但考虑到这孩子刚诞生没多久，已经很厉害。
林书瑾语气愈发温柔的说道。
两人结伴而行，往枫丹廷内走去。
至始至终，林书瑾都没有看一眼站在芙宁娜身后的那些枫丹贵族一眼，同理，须弥使团里的人除了对那维莱特客气一些，对其他人可谓是眼睛在天上。
偏偏，这些枫丹贵族敢怒不敢言，还得一路赔笑。
毕竟须弥国力强是大陆公认的。
唯有那维莱特神情一直有些恍惚。
他在看见林书瑾的那一刻就感觉到了对方是他的前辈，还注意到对方并没有脚着地。
虽然看起来对方的脚是踩在地上的，但那维莱特很清楚的感知到对方其实是浮空状态。
她并没有真的踏上枫丹的土地。
但这是为什么呢……
那维莱特很疑惑，但他知道，按照人类的礼仪他不能直接开口询问，那样很不礼貌。
所以直到芙宁娜和林书瑾离开，那维莱特也没有开口。
......
“叩叩。”
“请进。”
“坐。”
林书瑾看见来人后，示意对方在她对面坐下。
嗯？我这边是清水？
“前辈怎么知道我更喜欢喝清水一些......”
那维莱特坐下后开口问道。
下午前辈与芙宁娜女士告别后，那维莱特注意到前辈让他晚上来找她一趟。
所以他应约前来。
“很简单，因为我知道水之龙会更偏好净水而已。”
林书瑾坦言道。
这倒是没错，只是......
“前辈，我不太喜欢您称呼我为水之龙，我还担不是那样的称谓。”
承担起一个种族的未来这种事，那维莱特觉得，他还远远达不到那样的要求。
“嗯，我明白了，我记得你在枫丹的名字是「那维莱特」，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林书瑾点点头，然后又开口询问道。
“自然。”
那维莱特回答道。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看着有些犹豫的那维莱特，林书瑾继续说道。
“前辈...对人类怎么看？”
那维莱特有些迟疑的问道。
“我的看法？”
“我的看法可能不适合那维莱特你，我被人类养大、在人类中成长，我从不觉得我是非人类。”
“我的心，天然就是偏向人类的。”因为她本来就是人类。
林书瑾语气轻柔地说道。
“那维莱特，‘我们’有足够长的时间去观察这个世界，但人类不一样，与‘我们’相比他们生命如浮游般短暂，很多时候，你还没来及看见什么，他们就消失在了你的生命里。”
“所以，那个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旁人给不了你答案。”
“而且，芙卡洛斯邀你出任枫丹最高审判官不也是这个道理吗？”
林书瑾笑着看向那维莱特。
“嗯。”
“我只是有时候看不懂芙宁娜女士的做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第一次正式见到芙宁娜女士的时候，她似乎很害怕对他对视。
那维莱特继续说道。
“毕竟尘世七执政的担子比较重，跟从前的生活还是不一样的，她有所顾虑很正常。”
林书瑾模糊了话语的主体，不过那维莱特并没有察觉。
“从前的生活？”
那维莱特有些疑惑。
“呵呵，芙卡洛斯又不是从天而降的，她一直生活在枫丹，只不过那时候她一直是站在厄歌莉亚身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