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赵新环也是憋着气的,举荐做官这么好的事,侄媳妇也不想想她夫家弟弟,把名额都给了外人。
她面色不好,眼看着要呛声,卫满仓眼疾手快一把把人拉走,留下一句“爹,我回去跟新环说,您别生气。”
赵新环顺着他的力道跟着进了屋,一进门就开始掉眼泪。
“哎呦,这是咋地啦?掉什么猫尿?”卫满仓大手一抹,几下就给抹干了。
他手粗,刺人的很,两把下来赵新环感觉脸都在疼,也哭不出来了。
但是心里实在憋屈,很多话跟卫老头这个长辈不能说,和自己男人可是能说的。
她梗着脖子,怨道:“咱爹也太不懂变通了,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的,那是我攀比的问题吗?我一个当娘的,盼着自己儿子好有什么错不成,那赵麦子的官是咋来的,不都是靠小意得的,他说我有什么用!”
卫满仓看她这样也感到头疼,以前穷的时候可没这些矫情毛病,日子越好她反倒事越多。
“就不能是人家赵小子自己能力强啊?这一年他老进出咱家,我瞧着是比江海闯荡有心眼多了。爹又不是针对你,他只是家族观念强,接受不了自家娶媳妇为了充面子还得借个门,觉得你那想法是因为嫌弃家里...儿不嫌家穷,我其实也觉得江海还是从咱自己家出发接亲好,郡主府再威风,到底不是咱们老卫家的,就算是没分家,难道你还能不知道小意和咱们身份不一样吗?皇上封的赏的,多少那都是给她的,不是给卫家的!再说爹为什么不让咱跟着去住郡主府你想不通吗?这都是一个道理。”
赵新环还真的不理解。
“啥道理?”
卫满仓眼看着自己媳妇该精明的时候犯傻,也没招,只能解释道:“在黑山村,郡主是咱家的孙媳妇,到了郡主府,咱们卫家人是依附着郡主生活的穷亲戚!一大家子人凑上去占便宜这像什么话!咱爹那人你不知道?人虽然穷了一辈子,但是志气还是在的,他不想一把年纪了还被人背地里念叨。”
赵新环听得明白他的话,但心里仍旧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
可惜她说了不算。
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四月初迎亲的时候,卫江海还得是从卫家出门。
当日。
接亲队伍刚从家门离开。
上门来的宾客便接踵而至。
好多都是卫家人并不认识的,也没有邀请过,但是人家来了也不吃席,先是送了礼金然后笑眯眯地说几句吉祥话,留了个名字就离开了。
计礼金的是卫老头亲自请的一位族老,在卫家家族里说话很有分量,叫卫智。
他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识些字,虽然不多。
以前卫家族里有人成亲都是请的他来。
不过那时候家家户户随礼都是拿着几文钱或者一把小青菜就算了,也用不着他计什么,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哪像如今?
“族爷快写!安北郡永和当铺王坚,随份子二百二十二文!小丁村牙刷工坊大管事沙有财,随份子一两!安北郡牙行邓耳朵。随份子六百六十六文!丰田村村长卢再丰,随份子五十八文!还有凉北府吕氏布行,托家仆代随份子...我的天,他家随了八十八两!!还有凉北知府的...还有...”
卫鱼一边收钱一边把随礼的人家念给他听,时不时地催促他写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