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宝意被他突如其来的自信尬住了。对上他期待的目光,她本想点头的,却被打断。
“算了算了,我可不去读书!我见到夫子就头晕。”
卫流刚刚只是头脑一热,一说读书又回想起之前在县学里的日子,要不停地背书写文章,还要隔三差五被夫子检查课业,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和墨水打交道。
他打了个激灵,忙自己摇头否决了。
奚宝意按住了他的脸,将他的视线与自己的对上,说了自己的建议。
“阿流,其实可以不去学堂。你要是喜欢诗词,咱们可以买几本书回家,嗯...还可以再问问黄元照他们的县学修习进度,把要用的都买回来。不用夫子看管,你想看的时候就在家里看好了,就在我书房里多添套桌椅,用你喜欢的木料打一套,再放上软垫。还可以顺便陪我,不是很好吗?”
卫流脑海中逐渐编织出一幅画面。
‘白日里,桌上摆了笔墨纸砚,还有他喜欢的冰沙果饮,他靠在椅背上看书创作,远眺窗外是山水花草风景,转头就是奚宝意在身边,还对着他笑...他想看书就看书,不想看书还可以在书房跟她...就那样。
他越想越觉得很美妙,黑黢黢的眼睛里溢起兴奋,“好啊!”
第二天卫流去找了黄元照,约着一起去买东西。黄元照想着自己的笔墨也快用完了,顺路也买了些。
二人买完了东西,在东街逛了逛。
最近县里新开了好多店铺,来来往往的生面孔也多了许多,卫流看到一家新开的金银首饰铺子,拉着黄元照就进去了。
卫流自然是想要给奚宝意带礼物回去的。
他每次出门都会带些东西回家,价值不等,有时候是华丽的珠钗,有时候也可能只是一只雕刻精美的小木雕。
奚宝意每次都很欢喜,慢慢卫流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把礼物带回去给她的时候还会顺便把一天的事都絮絮叨叨地说给她听。
这是黄元照第一次直面卫流的财力。
他自认为也算临山县里的富贵小公子,因为他爹做生意有一手,实际上他在附近几县之中的公子里都数得上名头,县里新开了什么店铺他都知道,买东西也买最上等的。
也不怕被稽查,家里那都是正经生意,从来不剥削百姓。
他看着卫流一进门就盯着店里摆在正中间的那套翡翠头面。一曲形蝴蝶流苏簪、一点翠珠钗、一碧玺蝴蝶花钿、一青翡滴珠步摇并两枚同色滴珠耳坠。
翡翠本身就是极名贵,何况是一整套首饰。说是镇店之宝都不为过。
只是戴翡翠一般都显老气,所以少有年轻女子喜欢。
那掌柜的见二位公子进来,呦呵着就迎了上来。
察觉到卫流对那套头面的喜欢,他懂事地介绍道:“这位公子好眼力,我店里这套头面可是由少见的名品青翡做成,更妙的是,这上上下下的青翡都是从同一块中裁割下来镶嵌上去的,不信你看,这翡翠色泽都是一样的。做工也是顶好的,是夷州城里的大师傅耗费许久打造的!公子可喜欢?”
卫流点点头,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确实每块翡翠都长得一样,明明是死物,看着却清润欲滴,像有绿水在里面缓缓流动一样。
再一听是州城里来的,颇为意动,他都还没出过县城呢。
“多少银子?”他问了句。
掌柜在柜台下比了个手势。
“八十两?”黄元照歪头问,那还挺便宜的。
掌柜的皱了脸,“哪能呢?公子,是八百两!”
黄元照瞳孔一缩,心里倒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