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夕跟着下人来到他们大当家的屋里,她料想得不错,此人一定会来找她。
“我听小女说扶摇公子擅长医术,这才冒昧将你请来。”大当家的示意屋里伺候的人给林九夕倒茶。
恐怕今晚要说的不单单是这些吧,林九夕端起茶盏泯了一口,“大当家的不是已经对晴儿小姐的病有打算了么,看上去很是信任那位道长。”
大当家早些时候待在晴儿的屋子里,晴儿跟他说那个道长就是骗人的,只是个半吊子医师,尽管她说得有模有样,但晴儿心里清楚他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下自己重新燃起来的希望。
所以才故意在他爹的跟前透露出林九夕也懂医术的口风,她这一行为也无异于是告诉林九夕说,自己同意了她的合作。
“冒昧谈不上,如果以在下微薄之力能治好晴儿小姐,就当是为在下积德了。”
大当家的很是满意她的态度,“不知扶摇公子对小女的病情有几分把握?”
“九成把握能治好。”
饶是大当家的之前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听到九成把握时还是愣了一下。
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自己对晴儿的病有九成把握治好,即便是道长也从未夸下过这样的海口。
“九成把握!公子最好不是在撒谎。”大当家的眼睛紧盯住林九夕,生怕她说刚才那句话只是个玩笑。
可林九夕确实是有把握,他们毒医一脉治病救人自有一套体系,药针相辅,与外头寻常的大夫颇为不同,因此一些外头的疑难杂症在他们眼里自然也没有那么棘手。
“晴儿的病是五年染上的,五年之内卧床不起,最开始只是咳嗽,同寻常的咳疾并无二般,只是看病吃药都不得好,后来慢慢演化成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呼吸困难,竟连床也下不了了,至于现在么,我猜得不错的话,每隔两天晴儿必会发热一次,而明日便是发热的那天。”
如果说刚刚大当家的还对林九夕持怀疑态度,那么现在她能准确地说出晴儿这五年间病情的反复经历,他这才信了她的话,此人是有些本事的,至少在她之前的所有大夫都没能说得这么详细。
“我可以让她明日不再高烧。”林九夕又抛出一记重弹。
要知道,晴儿这么长时间以来,就没有打破过两天必烧一次的邪门规律,如果眼前这位扶摇公子真的能让晴儿不再高烧,甚至是治好晴儿的病,那他愿意拿青龙帮的一切来交换。
既然林九夕敢这么说,就是有把握,两人在此事上达成共识,而且大当家的也许诺了,如果明日晴儿真的不再高烧,他就许林九夕一个承诺。
这还不简单,晴儿反复高烧的原因就是体内病菌的原因,多年来喝的药治标不治本,体内病毒没有被杀干净,人又怎么能好起来呢,甚至有些大夫连晴儿体内的病到底是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匆匆开药,病能好就怪了。
这些都是她翻阅往年大夫开的药方子得出的结论。
大当家的在一旁看林九夕一会儿从兜里掏出那么长的一根银针,一会儿又从让人拿洗干净的石子烧烫了放在水里,一时弄不明白林九夕这是在弄哪样。
不过当那么多根银针都扎到晴儿身体上时,大当家的看着直皱眉,这得遭多大罪啊,还能不疼了?以前的大夫治病可从来没有一个会拿针扎的。
“大当家不必心急,行针也是治病的一种,比喝药快多了。”
“爹,”晴儿扯了扯大当家的袖子,安抚道,“我没事,不疼的。”
大当家差点儿跳起来:“你别骗爹,这么多针戳下去,哪能不疼啊。”
“看到这根针了吗,此针是我行的第一根针,刺的穴位能够麻痹晴儿身体的痛楚,简而言之就是,除了第一根针刺下去晴儿会感觉到疼之外,其他的针对晴儿来说都是没有感觉的。”
听林九夕这么一解释,大当家皱起的眉这才稍稍松开,“你说……过了今晚明天就不会再烧了?”
有效与否,待明日瞧瞧不就知道了。
清晨林九夕还没睡醒,甚至可以说天还蒙蒙亮,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敲开了她的门。
“公子,公子,快醒醒,是好消息晴儿小姐今日没发烧!”
林九夕对于这个自己早就心里有数的事情显得毫不关心,你不如睡一觉来得实在,她摆摆手:“找死啊,别吵我睡觉。”
这一通将来报喜的人弄得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是尴尬。
映云忙走过去解释:“我家公子有起床气,等公子睡足了我们自回亲自去拜访。”
有了台阶,那人麻溜地就顺着下了,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盯几眼,心道果然是富贵公子哥,还有这种娇贵脾气。
与此同时,晴儿屋子里则是充满了欢喜的气氛,一屋子伺候的人瞧见小姐病情有了好转一个个都脸上带笑,首当其冲的就是大当家,他恨不得脸上笑出花来。
“好好好,终于是没再发热了,这可多亏扶摇公子啊!”激动的他连连叫好,然后才想起来似的问道,“对了,派人去请公子,公子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被问话的小弟委屈说:“大当家的,小的去请了,实在是扶摇公子起床气性大,不肯起,他身边的人说等公子睡够了就来看看。”
大当家的是个急脾气,一听林九夕现在还在睡觉,啧了一声就要带人往她的住处走,最后还是被晴儿叫住了。
“扶摇公子也累一晚上了,就让他多休息一会儿,您急什么我又跑不了。”
大当家想了想也是,于是便又坐下来陪着聊了会儿话。
“大当家的,不好了……”一小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看起来像是有什么急事,但是看到病榻上的晴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