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连廷一时之间仿佛陷进了几天前的回忆中。
杨宇轻抚了一下父亲的后背,他这才缓过神来。
“这几天和尹大夫共事,家父感慨良多。”杨宇唇角微翘。
“一则被尹大夫的大义动容,为了治疗时疫,毫不犹豫将祖传时疫良方拿出来;二则,对尹大夫的仗义执言,颇为感恩。”
杨连廷接口道:“我们身为医药世家的传人,也该向尹大夫学习才是。”
“面对芸芸众生,整个京城百姓和禁军将士的生命,我区区杨家针法能不能保密,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我现在还死守着针法不肯外传,京城时疫肆虐,我将会愧对祖宗啊!”
说到这里,杨连廷的眼圈发红。
第二天一早,尹溪子就召集了医师们,跟杨家父子学习针法。
同时,药方中的鱼腥草也被换上了其他药材。
杨家父子教会禁军这边的医师后,又赶到内城的时疫救治区,亲手教授那边的医师。
一晃三天过去,病人们的病情不仅没有加重,反而还明显好转。
“太好了!我马上派人把这个好消息禀报给皇上。”周统领满脸堆笑。
……
天祥大酒楼。
姚锦瑟和梁朝宗坐在顶楼房间内。
姚锦瑟时不时站起身,凭窗往外望着,显得很是焦躁。
“你不是说,这个时疫良方,只要没了鱼腥草,就完蛋了吗?为什么三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梁朝宗的眸光狠厉,语气很凶。
姚锦瑟躲避着男人骇人的眼神,小声嗫嚅道:“我也奇怪呀。他们该不会是找到鱼腥草了吧?”
“我花了五十万两白银,买光了北方四省的鱼腥草,还让人抢劫了他们运送的鱼腥草。三天时间,他们还能去哪里找鱼腥草?!”梁朝宗的语气更凶了,还透着不耐烦。
姚锦瑟小幅度移动脚步,想离梁朝宗远一点,头低垂着,根本不敢触及这个男人的目光:“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梁朝宗站起身,猛地一把将姚锦瑟的衣领揪住,拉近后,“啪啪”地两个耳光打了上去。
“啊!”姚锦瑟痛叫出声,委屈的泪水瞬间流了满脸,但她不敢哭出声,只是紧紧捂着脸。
梁朝宗又猛地一推,将她推出去了四五步。
姚锦瑟当即摔倒在地上,衣襟凌乱,露出里面的肚兜,发髻散乱,钗环首饰也掉落一地,非常狼狈。
梁朝宗还觉不解气,又上前狠狠踹了两脚。
姚锦瑟疼地浑身发抖,蜷缩在地上,站不起来。
“蠢货!我留你有什么用?给我出这种馊主意,又平白让我损失了五十万两!”
在京城闹时疫的时候,偷偷摸摸买断鱼腥草,那可是冒着天大的风险的。
就算等到风头过去,去远一些的地方,将这批鱼腥草转手卖掉,也是极其困难的。
所以说,这五十万两白银,一旦砸出去了,就很难回本了。
这批鱼腥草最终结局,很可能是被偷偷销毁掉。
梁朝宗打完了人,气消了一半。
他坐回椅子,默默沉思起来。
“哎!你虽然做了锦瑟公主,可毕竟也只是个水货公主,进出皇太后的寝宫还凑合,关键的地方,还是不行啊。”
“还是得把妹妹给弄出来啊!有她在宫里,消息要灵通得多。”
说罢,梁朝宗唤过来一个心腹,吩咐他,尽快安排工部尚书牛百金来酒楼和自己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