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奔驰大G行驶在夜晚九点多的街道,车辆川流不息,人声鼎沸。
顾喻之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象,时而透过车窗的反光看到男人专注开车的样子,她忍不住又想起了靳北赫。
她摇了摇头,扫除脑海中的杂念,现在不是想男人的时候。
可是她又不由得担心他会不会遭遇到什么难以应付的危险,会不会受伤,有没有好好吃饭。
车辆缓缓开上路肩,电子感应器识别了车牌号码后,自动抬起栏杆,然后车辆平缓地停在停车位上。
“下车吧。”盛秋谪将车辆熄火,解开安全带,开门准备下车,
旁边的人毫无反应,他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玻璃窗上倒映着一张秀雅文静的脸,双目空洞,仿佛灵魂出窍了。
“顾喻之。”他提高音量叫她的名字。
顾喻之突然回过神来,发觉车辆已经停下来了,她回过头,一脸迷茫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迟钝又缓慢地问了一句:“这是哪?”
盛秋谪觉得眼前的人有点笨拙的可爱,明明长了一张很聪明的脸,他也学着她的样子,慢慢地回答:“去吃饭啊。”
“哦。”顾喻之木木地应了一句,然后解开安全带下车。
车门非常得重,她费了好大力气,几乎是用身体顶着才推开的。
这么沉重的车门,一下子就让她想起靳北赫那辆迈巴赫,不知道盛秋谪这辆车是不是也和靳北赫那辆车的性质一样。
大概是受了惊吓的缘故,又或者是饥饿导致的低血糖,顾喻之下车之后突然有点头晕,她扶着车门缓了很久。
盛秋谪发现顾喻之不太对劲的样子,绕过车头快步走到她的身边,俯下身问她:“你还好吗?”
顾喻之摆了摆手,想说没事,但是手却下意识地搭在了盛秋谪的手臂上,后者也立刻接住她的手臂,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他下意识伸手探测她额头的体温,并无发烧的迹象。
“你真的没事吗?”盛秋谪担心顾喻之在勉强自己,现在他把人带出来了,要是她出了什么意外,那他就摘不干净了。
“可能是低血糖,不好意思。”顾喻之确定自己身体没有其他问题,因为这种饥饿的感觉她很熟悉。
“你坚持一下。”盛秋谪明显感觉到顾喻之的手在抖,他立刻搀扶着娇弱的女人往旁边的便利店走去。
店员看到两位俊男美女以一种不太和谐的姿态走了进来,当下脸色有些诧异,但仍旧礼貌地问道:“请问需要什么?”
“她低血糖了,麻烦帮我拿一瓶果汁。”盛秋谪看到店员的脸色,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
为什么他不让顾喻之在原地等他呢?搞得好像他是那种给女人下药的人渣一样。
“好的,稍等。”店员立刻离开去货架上拿了一瓶常温的橙汁,并贴心地拧开瓶盖递给男人。
盛秋谪接过橙汁递到顾喻之嘴边,看着她慢慢喝下,然后又买了一些巧克力让她吃下。
过了一会,顾喻之缓过来之后,盛秋谪才付款带她离开。
顾喻之坐在餐厅的卡座,默默地喝着自己的果汁,眼神偶尔飘到对面正在点餐的男人脸上。
盛秋谪看起来有一种体制男的成熟安稳,五官端正看起来没有攻击性,给人一种情绪很稳定的感觉。
不像靳北赫,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人,说话又嚣张,对不熟悉的人更是冷漠。
也许是顾喻之鬼鬼祟祟的样子太显眼,盛秋谪虽然还在看菜单,但是余光已经瞥见她不断打量自己的样子,于是淡淡地问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顾喻之收回自己的目光,讪讪答道:“没有。”
盛秋谪抬手示意服务生,将菜单交给她后,才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但是人看起来依旧很没有精神,他现在严重怀疑她明天能否正常上手术台。
“虽然你忙完工作之后还要再回来录口供,但是你现在如果能想起来的话,可以先把自己的经历完整复述一遍给我听。”盛秋谪双手交叠放在台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顾喻之思量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便从打车时开始阐述自己的遭遇。
盛秋谪听完顾喻之的话后,也没有察觉出来有什么疑点,毕竟她是被堵在后面的人,也不是第一时间就被劫匪拦截下来的。
可是他查过监控的存档,位于前排被拦截的车辆,那些人基本上全部遇难了。被劫匪胁迫跳桥的也无一人生还,现场一共九十六名人质,最终只有三十二人活了下来,其中近一半人受了重伤,能否安然度过难关还未可知。
“你有什么地方觉得奇怪吗?”盛秋谪想问的是,作为近距离接触过的人,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虽然劫匪的尸体都被运回基地,会有法医进行尸检侦查,但是死人能查出来的信息也很有限。
顾喻之仔细回忆了一下,“我注意到的,就是他们摧毁电子监控时是没有交流的,两边车道的人质分别被扣在桥边,也就是说,我们与对面相隔着至少五六十米,他们是怎么做到同步的?”
就算事先演练过,沟通过,但是现场有那么多不确定性,尤其是在警方救援赶来之后,他们是怎么预判下一步的发展呢?
盛秋谪沉默了,因为他遇到过相同的对局。
对方在没有沟通的前提下,默契得就宛如一个人操控全场一般,也是这种令人叹为观止的作战方式,才让这个组织名声浩荡,令人闻风丧胆。
“盛……额,我应该怎么称呼你?”顾喻之有些犯难,她不知道他的职称,喊全名似乎又不太礼貌,但总不能和他的属下一样喊他老大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靳北赫也是基地的老大,不知道他在军务中又是什么职称呢?好像所有人都叫他老大,也没听过其他的称谓。
难道,盛秋谪和靳北赫的地位相同?
“盛秋谪,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盛秋谪淡淡地说道,为了确保顾喻之能够记住自己的名字,他还特地掏出他的证件递到她面前。
“你的名字好好听,不过用这个谪字做名字还是很少见呢。”顾喻之的目光都被上面的证件照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