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喻之将礼物收好,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问道:“你们午饭想吃什么?”
大家都比较随意,随便吃什么都可以。
“你们就坐在这里等开饭,谁也不要来插手。”顾喻之拦住了所有想来帮忙的人,只让顾褚弋来打下手。
顾褚弋帮忙把所有食材都拿到厨房里,在顾喻之的要求下一一进行清洗。
顾喻之一边切菜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女朋友呢?怎么没带过来?”
“怕她在这里放不开。”顾褚弋一边洗菜一边回答,语气不温不火的。
“你这么高调弄得全城皆知,要是辜负了人家,你有没有考虑过她怎么办?”顾喻之虽然相信顾褚弋是一个值得依靠和托付的人,但是感情这种事情很难说,她并不赞成他这种高调恋爱的方式。
顾褚弋不以为然,淡淡地说道:“原本她的工作就要面对媒体,适当的曝光对她来说也有好处。不过以后的事情谁也不好说,至少现在我们的感情很稳定。”
顾喻之看了顾褚弋一眼,他的情绪很平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成熟稳重了,也学会把情绪藏起来了。
“你真的喜欢她吗?”顾喻之轻轻蹙眉,黑色的眼眸里都是担忧。
这些年来,他们各自忙自己的事业,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也不敢确定顾褚弋还是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直率的少年,还是在生意场的洗礼下变成狡猾诡诈的商人。
闻言,顾褚弋向顾喻之看去,她的眼神里除了担忧以外还有审判。
他不禁露出笑容,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喜欢什么还要一直挂在嘴边吗?再说了,我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顾喻之上下打量了顾褚弋一眼,眼神中的鄙夷展露无疑,她不屑地吐槽道:“那也不知道是谁谈个恋爱搞得满城风雨的,不挂在嘴边,挂在新闻头条上!你现在做事怎么这么浮夸?”
“我都说了,她的工作需要适当的曝光度,所有报道我都有把控,不会造成什么负面影响的,你就放心吧!”顾褚弋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但为了宽慰忧心的姐姐,他还是露出了笑容。
顾喻之也不想唠叨顾褚弋,但她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近期的行事风格和印象中那个弟弟差别太大了,她不确定是自己多虑了,还是因为他长大了。
她叹了口气,问出一直担忧的问题,“关于你的谈恋爱的事情,家里怎么说?”
顾褚弋的笑容僵在脸上,幽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寒气,只是在眨眼间就收敛了起来,他口吻平静,“我才不管他们怎么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他们管不着。”
顾喻之突然想起曲舟意,想起某段不愉快的时光,她看着现在的顾褚弋,心里特别难受,因为她知道那段经历始终会影响他一辈子。
她沉默半晌,最终还是以姐姐的身份发出警告:“我也不干涉你做什么,但是你做什么都要三思而后行,违法乱纪的事情不准碰,也不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伤害别人。要是我知道你在外面乱来,我立刻打断你的腿!”
顾褚弋笑着应声,“知道了。”
顾喻之惆怅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她在感情上已经身不由己了,所以更加希望顾褚弋可以珍惜自己的感情。
厨房里的两个身影忙忙碌碌,客厅的四个人悠哉悠哉看电视、嗑瓜子、吃零食。
“靳阎王,你带我姐出去是不是偷偷摸摸干什么坏事了?”周旗睿靠在宁朗兮身边,顶着被灭口的风险,继续燃烧八卦之魂。
靳北赫轻蔑一笑,不屑地说道:“狗仗人势也得找个靠得住的吧!”
宁朗兮无辜躺枪,他徒然睁大双眼,连忙撇清关系,“诶,我什么都没做,你俩说话能不能别带上我?我可不想大过年的还要挨骂。”
周旗睿已经习惯被靳北赫侮辱了,现在他挨骂的承受能力大幅增长,这种程度的辱骂已经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了。
他不怕死地继续说道:“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人,也就是我姐温柔善良,被你这个攻于心计的狗男人给骗了!”
“周旗睿你这么会说话,你不要命啦!”宁朗兮惊恐地看着周旗睿,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坐到另一边,生怕等会被血溅到身上。
周旗睿看见宁朗兮抛下他,强烈谴责他苟且偷生,但是失去庇护的他,明显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靳北赫完全没把周旗睿放在眼里,只是不屑地哼了一声,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宁初芮扯了扯周旗睿的衣角,小声说道:“小睿哥哥,姐姐的花园好漂亮,你能帮我拍几张照片吗?”
众所周知,周旗睿摄影技术一流,所以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等两个小孩走后,客厅就只剩下靳北赫和宁朗兮了。
“你的伤已经恢复了吗?”宁朗兮开启唠家常模式。
“嗯。”靳北赫兴致平平地回应着。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基地?”宁朗兮的声音很平静,但是他的眼神里却藏着一丝恻隐。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什么时候正式退出她的生活。
靳北赫听懂了宁朗兮的话里有话,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看见大家都在忙碌,他才回过头来,缓缓说道:“三天后。”
宁朗兮没有想到这么快,他的眼中都是诧异,心中有些难受,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只好沉默。
“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靳北赫看着宁朗兮,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很深邃,藏着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宁朗兮点点头。
“你不用担心她会知道我的情况,到时候我会全面封锁我的消息,保证她绝对找不到我。你要做的就是万一她察觉到什么,想尽一切办法安抚她。”靳北赫眼神中都是对生死看淡的坦然。
宁朗兮没有想到靳北赫打算做这么绝,他有些惊讶地开口问道:“你直接玩消失吗?”
靳北赫没有接话,投过去一个无语的眼神。
不直接消失,难不成还藕断丝连吗?那他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你这是打算和她老死不相往来吗?你真的能做得到吗?”宁朗兮想起上次靳北赫在医院里说的话就觉得心里发慌。
靳北赫的道别不是为了和顾喻之划清界限,更多是的为了坦然赴死。
他和靳北赫认识这么多年了,要清醒地看着他诀别赴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他把这些秘密藏在心里这么久,都快憋出内伤来了。
“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想做到。”靳北赫直视宁朗兮的双眼,他的目光很坚定,仿佛在告诉他自己从来没有动摇过,也不会因为任何事情改变想法。
宁朗兮的眼睛里充满了哀伤,他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容,满腔惆怅,“靳北赫,你真是绝情得让人害怕。”
靳北赫轻笑一声,满眼都是自嘲,心脏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