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称)
我是叶知让。
关于我和我小叔的故事,大家应该都已经看过了,过去的事讲过很多遍,再讲也不过是那些话,所以我就来写些最近发生的事吧。
上个月的某天,我突发奇想,想染一次头发,因为我还从来没有染过。
为了不翻车,我在小某书和音符小软件上吃下了好多博主的种草,最后想来想去,决定既然要染,就染个不常见的绿色。
我去染发那天,没告诉小叔,等他晚上下班回到家,我已经顶了一头绿发,而且颜色有些翻车,反正不太好看。
小叔一瞧见,吓了一跳,他欲言又止的盯着我的头发看了许久,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说实话,我当时已经做好了要被他唠叨的准备,可谁知,他也只是问我,喜欢这个颜色吗?
我摇头,说没有人喜欢头上顶一片绿。
小叔好像被我气笑了,他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绿自己的人。
他捧着我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凑近闻了闻我的发顶,还好我回家又洗了一次头,我问他在闻什么。
他说我的头发好像有点儿青草味,像我上次在花卉市场买的青草娃娃。
我问他好不好看?
他摇摇头,说这个颜色不好配衣服,还有点儿像我以前给他看过的洗剪吹非主流。
我说,那我去把头发染回来。
他说不用,我喜欢就好。
我喜欢吗?
我想了一晚上,一点儿都不。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就去理发店,把头发染成了棕色系,比较洋气百搭的颜色。
我对我的新发色很满意,因为这个颜色和我小叔的发色很像。
结果万万没想到,晚上,小叔回家,神神秘秘的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要知道,在我的印象里,他可从来没有戴过帽子,我好奇的伸手去掀,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居然也把头发染绿了。
我看着他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的样子,简直是把自己这辈子难过的事都想了一遍,可到底还是没憋住笑,笑的肚子疼。
他苦着脸看着我,问我,我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又染回正常的发色了?
可能是绿头发衬得,我感觉他的脸都绿了。
我说,确实不好看,所以染回来了。
小叔生气了,他质问我为什么又染发不告诉他。他闹脾气不理我,怎么都哄不好。
最后没办法,我连夜在苏城给他找了家晚上还营业的理发店,带着他把头发染回了正常发色,他才终于肯理我了。
我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叔说,他也没想太多,就是单纯想陪我一起发疯,结果没想到,他发疯也没赶对时候。
……
再之前,大概是去年夏天吧,我在朋友圈刷到了我大学室友自驾旅行的照片,她去了大西北的草原旷野,看了西藏的经幡,雪山,还感受了湘潭的各种美景和人文风光,这些都让令我心生向往。
我告诉小叔,说我也想出去玩。
他问我想去哪儿?我考虑到我们繁多的工作,选了一个最近的地方,去明川镇的海边。
我们前一天到的时候,气温,天气各方面都非常棒,属于随便拍几张照,不用调色,张张都能出片的那种。
结果,就在我们决定第二天一早要坐船出海去黎思雨的朋友于知楠开在岛上的民宿后,晚上突然大风大浪,风雨欲来,船只根本无法出海……
第二天早上,小叔在得知这个噩耗后,他抱着胳膊站在窗边,看着噼里啪啦砸在玻璃窗上的雨点,神色郁郁,许久无言。
我递给他一瓶水,他接过喝了一口,终于叹出了憋了许久的一口气,他说或许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是老天爷不肯让我们上岛。
我听到老天爷这三个字,莫名想笑,尤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讲呢,有种老旧的沧桑违和感。
我们俩在酒店,无聊的熬到下午,眼瞧着雨小了,小叔提议说可以去镇上的海洋馆。
明川镇上的海洋馆,是这两年新建的,也是最新的网红打卡点,相传十分热闹。
许是受大雨的影响,我们一进去,也就三两个散客,因为人少,美人鱼表演都取消了。
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我买了两只可以拿回家养的小水母,配上小鱼缸不停变幻的灯光,还挺漂亮的。
结果,在我把它们带回家的第二天就死了。
我很伤心,从此发誓再也不养这些一看就很娇气的生物了。
小叔说,我能把他养好就很不错了。
我并不觉得这是一句安慰的话,因为他紧接着就使唤我,让我去给他倒杯水。
我不去,他就耍赖,一会儿这疼,一会儿那儿疼,他演得还挺像,也是我傻,居然还真信了,还着急的想带他去医院。
结果,这人瞧着事情快闹大了,往我腿上一躺,摊牌说,如果我能给他倒杯水,他就能立刻痊愈。
我顿时无语,经过叶医生的诊断,再次确诊了他的病症是无药可救的——懒。
……
有一个周末,外婆和姨妈在家包了好多饺子,叫我们回去吃。
我不想去,因为好不容易休息,从苏城到江城一来一回又太过折腾,所以小叔独自去了。
晚上他回来,还给我带了一保温桶饺子,我正吃着,突然接到了外婆打来的电话。
我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外婆和姨妈就先轮番把我骂了一顿,大抵说什么,让我平时没事儿不要总欺负裴景淮,要多关心他,爱护他,还说一个幸福的家庭一定是要互相体谅的。
我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某位“陈年绿茶”,又回去装可怜博同情了。
但是吧,你说他茶,他还知道给我带饺子回来。
说他坏,他还在看着我笑,和我讲今天发生的事,还有外婆和姨妈最近的身体状况,以及他找人给他们安排的体检等问题。
我心里五味杂陈,挂了电话,放下筷子,板起脸看他,他吓了一跳,忙是问我怎么了。
我没多说,只道:“我怎么了,你心里没数吗?”
说完,临睡前,我把他的枕头扔进了客房,并不顾他黏人的敲门示弱,果断拿着备用钥匙,从里侧锁了卧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