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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关于裴景淮的那些小心思(完)(1 / 2)

(第一人称,信件,请注意查收!)

书已至此,我的前半生基本跃然纸上,难忘的恩怨,一些可怖的回忆和无尽的幸福,大抵就是这样了。

我写这封信的当下是刚刚春暖花开的季节,我问某葡萄,问她会在什么时候把这封信发出来?

她说,会用在书本的结尾,所以她希望我能在讲述自己的故事之余,也像给笔友写信那般,写一写目前的生活和乱七八糟的感悟。

我觉得这种形式还蛮好的,所以我将她的提议说给了让让听,问她要不要也写点什么?

让让一口答应,可在信件发出的前一天,我问她写完了没?

她说还在润色,让我先把信发给某葡萄。

没办法,我是一个众所周知惧内的人,她说什么我就得听什么,她说没写完,我也不好再催,只能自己来完成这封信的结尾。

前天,我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坐在车里看到了一个卖气球的老人。

她瞧着至少得有六十多,七十岁了,头发花白,穿着一件暗红色的碎花外套,黑裤子,布鞋,她佝偻着腰,拿着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彩色气球,守在广场上等着有人来买。

这个老人本身,其实没什么好稀奇了,像她这样为了生活操劳的人有很多,大家都在努力活着。

可我之所以会关注到她,一方面是因为我正在经历堵车,苏城的晚高峰是真的很吓人,要不是因为让让今天在家,按照我的习惯,我一定会在公司待到不堵车了再走。

周木那天还说,当你遇见堵车,开什么车都会堵,除非是不要命了,一路横冲直撞出去,他说完这句话,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但是,就算我不要命了,车也不一定能横冲直撞出去。”

所以他提议我采用上天的方式出行。

我笑了,上天五分钟不到就落地,我还真是嫌钱多花不出去,这不纯属有病。

说回能让我注意到买气球老人的另一方面,是她当时背着一个黄色的小鸭子形状的包。

一看就是家里的孙子或者孙女用旧了,或者不喜欢淘汰下来的。

老人不舍得扔,所以用来装东西背出来卖气球,还能给她的工作增添几分童趣。

我看着她就在想,如果以后我和让让有孩子了,甚至有了孙子孙女,我会不会也像这个老人一样,不嫌弃的把孙子孙女用过的东西带在身边?

可这个问题还没想出答案,我就又认识到了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等我有孙子孙女了,那得多大年纪了?

八十得有了吧?万一我和让让的孩子想要晚婚,我看见我的孙子孙女,不得九十岁打底了?万一他要是再晚婚晚育一起赶上,我想我这辈子可能注定没有见到孙辈的缘分。

不过,让让倒是有这样的福分,但也不一定……

我越想越难受,以前总觉得自己还年轻,从不去考虑年龄的问题,可真要仔细去想,那可真是一想就难过。

青春年少一去不在,转眼竟即将步入中年。

我开始无限的去感慨时间,去羡慕那些我所不曾拥有的幸福,也羡慕那些走在路上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学生。

他们正青春年少,不论处在什么样的年级,只要他们想,就有改变的机会。

他们的未来不是既定的,十年二十年都充满变数,或许他们也只有长大后才会理解,为什么大人们总说,步入社会后才会真的发现,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努力了就能改变一切,努力最有用的阶段就是在学生时期,因为分数总会告诉你答案。

在成人的世界里,虽然处处藏着分数,可这些分数却并不代表着一个人的努力程度,就像卖气球的老人,她走街串巷要风吹日晒一整天,日复一日,可却并不一定能赚到很多钱……

我坐在车里,举这样的例子,不够有说服力,但根据我浅显的陪让让高考过的经历来看,我能得出在有能力改变的年纪,一定要不留余力的去成为更好的自己的结论。

不要被动等爱,等着被拯救,等着天降馅饼,要记住,被动得到的一切都不一定会永远属于你,自己的野心,自己的梦想,自己想要的一切,一定要靠自己去努力争取。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也务必要比这世上的所有,都更加爱自己。

爱人的前提永远永远都是自爱,能真正陪你走过一辈子的人,也只有你自己。

……

上个月,我和让让一起去看了一位年轻艺术家的画展,在画展上,让让看上了一幅画。

画幅不大,白色的背景上有一颗红色正在滴血的心脏,心脏被从中间刨开,绽满了各种鲜花,鲜花的花瓣上也挂着红色的血珠,说实话,我觉得有些吓人。

但让让很喜欢,她说这幅画看起来特别有意境。

在我的理解里,意境这两个字大概并不适合用在这幅画上,可根据姨父长期以来的教导,老婆说什么是什么,她就算说这颗心脏在流粉红色血,我也会说对,没错,血液本来就是粉色的。

我问她,有什么意境?

她说,心脏如果开花了,人就会死,可花活了,又代表着新生。

我觉得她这句话,说得很有哲理,于是收藏了这幅画。

艺术家本人对我们表示了感谢,并送了我们一幅更小的心脏,只不过在这幅小画中,心脏流得是蓝色的血,花朵也从彩色变成了红色。

这样的配色,让整幅画面看起来更具冲击,也更加诡异。

我和让让想着,艺术家这样塑造作品肯定是有他更深层次的寓意,所以抱着求教的心态,我们向他提出了疑惑。

艺术家沉思了许久,说出了让我们意外的答案,他说,这样的配色其实是个意外,因为画画那天,他室友多挤出来了一些蓝色和红色的颜料,不想浪费,就问他需不需要,他也是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灵机一动,将整幅作品的色调定为了红色和蓝色。

我听着觉得十分有趣,艺术家本人也是诚实的可爱。

从画展上出来,让让还在想这件事,她说,如果她是艺术家,被问了这样的问题,高低要绞尽脑汁去胡编一些高大上的答案。

我想了想,如果是我,或许也会像让让说的那样做。

倒不是因为不诚实,而是这样的做法,在我们这种没那么懂艺术的观众心中,会显得他更像是一位深沉且神秘的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