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极温柔的吻落在叶知让颈侧,继而犬齿蹭上皮肤,叶知让瑟缩了一下,突然有了几分清明,她侧头看他,推了推他的肩膀,裴景淮倒是松了口,可胳膊却环住了她的腰,温热的呼吸也仍留在她颈间,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
甚至就连原本横在他们中间的枕头,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小叔,你躺回去。”
“晚安。”
完全是已读乱回。
“关灯。”
“没事,可以亮着,亮着就不会做噩梦了。”
一整晚,裴景淮睡得怎么样,叶知让不知道,但她睡得是一点都不好。
灯亮着,人被束缚着,明明床那么大,他非要挤过来和她靠在一起,每次都是她刚一翻身想要往床边挪一挪摆脱他的束缚,下一秒又被他捞回了怀抱。
然后再听他迷迷糊糊地问一句:“你要去哪儿?”
一直到后半夜,裴景淮许是睡熟了,叶知让才搬开他的胳膊,起身关了床两侧的台灯。
早上,闹钟响到第二遍,叶知让才伸手关掉,裴景淮凑过来,从身后拥住她,把脸埋在她发间:“几点了?”
“八点四十五。”
“嗯。”
又没了声音。
叶知让转头看他,裴景淮稍向后退了退,闭着眼睛,声音慵懒:“我没做噩梦。”
这一句交代,算是十分刻意的圆上了他昨晚拙劣的套路。
叶知让叹了口气,他是没做噩梦,她是连梦都没做,因为压根没怎么睡着:“小叔,我要回去洗漱。”
叶知让扯了扯他的胳膊,没扯开:“我要去厕所。”
裴景淮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放了手,叶知让坐起身来,几乎是逃也似的下床穿鞋,跑了。
裴景淮看着她慌乱的背影,笑了下,还以为她有多大胆子呢,原来不过是个纸老虎。
他把脸埋进叶知让睡过的枕头上,上面还染着她发间的香味,是檀木雪松和鸢尾的味道,只要她回家,他们用的就是同一款洗发水,是他精挑细选出的香味……
等叶知让洗漱完换好衣服再回来,裴景淮也刚从卫生间出来,他刚洗完澡,正裹着浴袍坐在床边看着手机。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了叶知让一眼:“不是跑了吗?还回来,不怕了?”
叶知让在他面前站定,伸手揉了下他的湿发:“要吹干吗?”
裴景淮回完消息放下手机,抬眸看她:“如果你愿意帮我。”
“我去拿吹风机。”
等她再回来,裴景淮又拿起了手机。
叶知让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不经意间,视线落在了他的左侧小腿上,只见靠近脚踝的位置,有一道旧疤,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狰狞的有些突兀碍眼。
叶知让不由盯着多看了一会儿,裴景淮回完消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旧伤了,很丑吗?”
叶知让忙是摇摇头:“没有,小叔的自我管理做的还挺好。”
裴景淮把手机随手扔在床上,身子稍稍后仰,用胳膊撑着:“来吧,吹吧。”他闭上了眼睛,明明还是一贯的懒散没有表情,可就是让人觉得他好像在期待什么。
叶知让插好电源,开始给他吹头发,她的动作很轻,轻到裴景淮突然觉得吹风机的嗡鸣声似乎也没那么惹人厌烦了。
他稍睁开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在叶知让又一次划拉着他的头发检查吹干了没时,他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近了些:“一会儿吃什么?我让人送。”
叶知让很淡定地关了吹风机,拍了拍他的胳膊:“拔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