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偷听墙角的虞慕枝咯噔一下。
当夜事发时,他有过怀疑,事后还为疑心偷偷自责了好几天,结果没想到,果然是燕陵尘。
“我的确对你不好,没有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可你怎么能串通贱人来害我!”丽妃发出歇斯底里的质问,
“怪只怪,我是母妃的儿子,继承了母妃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丽妃被这句话彻底击倒,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身。
“母妃,儿臣始终不理解,您为何一心偏信他人,对您怀胎十月的孩子避如蛇蝎猛兽,如果母妃对我施舍过一点善意,今日我必定拼上自己的性命去救你。”
燕陵尘摇摇头。
“可惜,母妃你从来没有。”
“是国师。”丽妃掩住面孔,眼泪接连不断地渗出指缝:“当年我生你时,国师是第一个看见你的人,他口口声声说你是祸害,会连累我,我本来不相信的,他拿出证据后,我害怕了,这才想丢掉你。”
燕陵尘面无表情,门外的虞慕枝却虎躯一震。
国师?证据?谣言?
到底是怎样的证据才能让丽妃忍心丢弃亲生儿子,这个神秘的国师又是什么人物?
不管真相如何,仅从他无缘无故针对燕陵尘这点来看,这个国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会会这个国师了。
冷宫内,丽妃仍在不死心地哀求:“我最后求你一次,看在我生育过你的份上,你就帮我一次,就一次。”
燕陵尘俯下身,无比地冷静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一把拉开门,正专心偷听的虞慕枝脚一崴,一头扎进他的胸膛。
虞慕枝:啊这。
燕陵尘唇角划开一抹玩味,虞慕枝脚趾抠地,就差当场抠出个米奇妙妙屋钻进去:“……好巧啊,你也来冷宫?”
“摄政王跟了我一路,我一直没有揭穿你。”
虞慕枝由衷赞叹:“好耳力。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拜拜……”
燕陵尘一把揪住他的后颈,像拎小猫一样把他提了起来:“摄政王听了这么久,都听了些什么?不如跟我讲讲,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可以讲给摄政王听。”
“这就不必了,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别生气,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燕陵尘松开手,古怪地审视着虞慕枝。
怎么觉得虞慕枝好像很怕他?
要不是眼前这人容貌别无二致,身上香气依旧撩人,他真会怀疑,虞慕枝是不是被掉包了。
冷宫中的灰尘很大,分外呛鼻,燕陵尘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仰起头,幽幽道:“摄政王还记得,冷宫中初次见面的那一天吗?”
燕陵尘似乎陷进回忆无法自拔。
“我从小待在冷宫,一抬头就是四四方方的天,饿了吃野草树皮,渴了舔几口水沟里的脏水,无论春夏秋冬,晚上总是一个人。”
虞慕枝沉默了。
燕陵尘继续说下去:“我以为会这样过一辈子,直到有一天,一个白衣哥哥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年岁出身,我一概不知。”
“我只记得他像天上的仙人般出现在我面前,很快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