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
夜晚的温度很低,而他只穿着一件短袖,却像是感觉不到冷一般,安静地站在路灯下,盯着前方的地面失神。
昏黄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孤独又寂寥。
像是被扔出家门,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洛南希想到上次两人吵架分手,他在雨中站了一夜的画面,和现在何其相似。
所以,他现在又想故技重施是吗。
可惜啊,上次他可以骗她说手伤复发,利用她的愧疚让她心软,这次呢,他还有什么借口。
也许是察觉到了洛南希的视线,墨非白似有所感地抬头,朝着洛南希房间阳台的方向看了过来。
哪怕知道自己是在十七楼,那么高的楼层,夜晚又那么黑,墨非白应该看不到自己,洛南希还是下意识躲到了窗帘后。
不想让墨非白看到。
用手推了推窗户,关上,把窗帘也拉上,隔绝外面的视线,重新回到床上,盖上被子睡觉。
她和墨非白已经分手了,不管他做什么,都与她无关。
楼下,墨非白微仰着头,呆呆地看着洛南希楼层的方向,昏黄的路灯将他细碎的长发打落一片阴影,令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他知道洛南希现在不想见到自己,可实在太想她了,脑子里全是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法停止,控制不住来到她的楼下。
他不敢出现在她面前,只能在这里站着。
虽然这样做,毫无意义。
洛南希不会再心疼他了……
轰隆隆——
又一道闷雷响了起来,闪电在天空中交织,在黑夜里拉开一道道白光,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风骤起,树木发出怒吼般的沙沙声,快下雨了。
天气预报已经发出红色暴雨预警,这将是今年入秋以来最大的一场雨。
墨非白的视线,从洛南希的阳台收回,他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洛南希是个恩怨和爱恨都非常分明的人,原则性很强,她可以为了报恩,把自己赔进去,可见她的恩怨有多分明,同理也意味着,她的恨也会非常分明。
当她对一个人死心的时候,就绝对不会再回头。
所以,哪怕他今晚在这里站到死,她也估计不会心软。
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不想走。
轰隆隆——
哗啦啦——
倾盆大雨落了下来,豆大的雨水混合着秋天的寒风打在脸上,瞬间打湿了墨非白的身体,雨水顺着头发落到脸上,模糊了视线。
寒意侵蚀身体,他打了个冷颤,却没有跑开,而是固执地看着十七层的阳台,卑微乞求洛南希能够出来看一眼。
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至少证明洛南希还有一点点在乎他。
然而没有,黑暗的阳台一直紧闭着,直到暴雨停了,天亮了,也没有打开。
墨非白最后是晕过去被门卫送进医院的。
他昨天在医院的时候原本就没有恢复好,医生并不建议出院,是他自己偷偷跑了出来,又在雨中淋了一夜。
能够撑到早上已经是极致。
上次是装高烧四十度,这次是真的烧到了四十一度,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哪怕意识昏昏沉沉的,嘴里却也依旧在叫着洛南希的名字。
脸上的表情比死了还难受。
钟初白替他挂上退烧药水,看着他苍白的脸颊,叹息一声,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他早就说过,用谎言骗来的爱情不会长久,总有一天纸包不住火,结果呢。
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虽然觉得墨非白活该,但两人毕竟是多年好友,看到墨非白这要死不活的样子,钟初白于心不忍,给洛南希打电话。
洛南希刚起来,她昨晚没睡好,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黛。
洗漱完毕,正准备出去做早餐,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钟初白的来电。
她微微蹙眉,不太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