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妃被羞得满脸通红,嗫嚅着唇瓣,喃喃道:“我没有想到高鲜竟然是这样的人?”
王秀道:“这有什么想不到了,如果是真的怜惜,郡主根本就不会为难。如果郡主已经为难了,还要让郡主妥协,那就是自私自利。”
“王妃说自己没有想到,那想必是王妃从一开始就对着我存有偏见,觉得我能救燕阳郡主一次,就能救第二次,如果第二次不救,就是我的过失了。”
“不过这话今天还就说清楚了,我没有开设医馆,我没有接受诊金,我更没有说过可以力保燕阳郡主这辈子都平安无事。所以从今天起,莫说是燕阳郡主,就是高家,诚王府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找我医治,我不是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还要上赶着去被人骂的,真要到了那一天,那也是我骂别人的份!”
王秀刚刚说完,杨老夫人就站起来道:“说得好!”
“我的女儿,那可是朝廷诰命,不是谁家的医女,还想着呼来喝去的。这诚王妃和高家的事情,谁愿意管谁管,真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想找我女儿的麻烦?”
诚王妃被怼得脸都快滴出血来了,见杨老夫人说得过分,刚好回嘴,便听见杨老夫人爆呵一声:“高鲜!”
高鲜吓得一激灵,刚一抬头,杨老夫人便不知抓了什么东西,一把撒了过来。
砸得他眼冒金星的,似乎是核桃。
杨老夫人也不等他反应,继续骂道:“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早几年你别说请我的女儿去替你家的人瞧病,就是你想见我女儿一面,那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你是什么出身,又做了什么腌臜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要不是因为你娶了燕阳郡主,看着诚王的面子叫你一声高大人,我们王家一定跟你没完!”
一向还脾气的陈老夫人也怒斥道:“就是。当初他被外放,带着那个可怜巴巴的女儿来我们陆家,阿秀还念叨好久,说孩子可怜,让云鸿替他说说情,看能不能留在京城。”
“我呸,早知道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我就该一棍子打出去才是!”
王家和陆家的人齐齐上阵,高鲜一抬头就感觉无数厌恶的眼神袭来,伴随着横飞的唾沫,简直都可以淹死他了。
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什么叫做口诛!
此时他早已忘记了来庄上的目的,只是无比后悔,他现在羽翼未丰,为什么要招惹陆家和王家,而且还在燕阳郡主的面前,让她看到如此狼狈的自己。
这样以后他还有什么做丈夫的威严,还有诚王妃,往后还怎么把他当成顺心的女婿?
这情况简直太糟糕了,前所未有!
高鲜都快哭了,伸手去拉燕阳郡主,可燕阳郡主负气地拂开,在一旁难受地哭了起来、
诚王妃也知道事情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女儿怀孕了,没有别的办法,王秀也不愿意管?
高鲜一点用处都没有,只会拖后腿。
可燕阳是她的女儿啊,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
诚王妃很快就看向长公主,低声下气道:“凤阳,我脾气是急了点,但我对燕阳有多重视你是知道的啊,你能不能再请陆夫人帮帮忙,就这一次,过了这一次我们……”
长公主打断她的话:“皇婶,做人反复无常,您不累吗?”
“早这样,刚刚干嘛去了,既然有底气得罪人,理应别怕承担后果才对!”
“怎么,只有你们心疼燕阳,我就不心疼?可我心疼的时候,你们当回事了吗?”
“不该心疼的,您亲自带来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诚王妃彻底没办法了,也拉不下脸,看见女儿哭,她也哭了。
高鲜脸都麻了,眼睛酸胀得很,跪得膝盖又疼,额头也疼,哪儿哪儿都疼,可却不敢喊。
就在他额头都快憋出汗渍的时候,诚王才讪讪抬步,跨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