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苦苦等候却死不瞑目的母亲,温雪溶像是炸了毛的小狮子,她瞪着眼睛说道:“我娘教了我什么你不必指指点点,在你失踪、死亡的那十几年,是我娘含辛茹苦地将我养大。”
“在你洞房花烛,和新婚妻子琴瑟和鸣时,是我娘辛苦操办了爷奶的后事。说到教养,有娘生,没爹教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吗?”
温雪溶的话简直是将温石柱的脸皮生生撕下来放在地上踩,他没想到这个从小被他放弃的女儿,竟然敢当面顶撞他。
众目睽睽之下,温石柱的遮羞布被扯下,他抛妻弃女的事实大白于天下,就连父母离世都未回去奔丧,这件事情足以让人去告他不孝。
沈氏好像抓住了温雪溶的把柄,指着她尖声说道:“你就是记恨我与你父亲成亲,没能让你父亲回去与你们母女团聚。可是你恨我也就罢了,有什么仇怨冲我来。亦禾是你的亲妹妹,你们流着一样的血,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她?”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要是真的恨我,拿把刀捅死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用这样肮脏下流的法子毁了你妹妹的清白,为什么?”
她的声音很尖锐,也很高昂,好像只有用尽全力去质问温雪溶,才能把自己做的事情安在她的头上。
也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内心的悔恨和痛苦。
温雪溶平静得让人害怕,就在姜莳打算安慰她的时候,她却开口了:“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是你们要算计我在先,我没有反击已是我格外开恩。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还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那就把事情闹大。”
“我这就去金銮殿告御状,晋阳侯停妻另娶,抛妻弃女,不顾生身父母健在,隐瞒自己还存活于世的事实。
“并且多年来,他不曾回乡探望父母,如此不孝不悌,无情无义之人,哪怕走上金銮殿,我也丝毫不惧!”
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玉石俱焚,要是能给母亲讨回一个公道,这有何惧?
温石柱隐忍多时,想透过温雪溶的脸找到自己发妻的影子,却只在她脸上看到了憎恶。
“够了!”温石柱大吼一声,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他转身对众人说道:“抱歉,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属于家事,你们还是先离开吧,恕我不远送。”
此话一出,原本闹着不愿意走的女人们纷纷点头离去,除了出事了的两家人外,在场的只有乔氏和姜莳没走。
温石柱疲惫地转头,“姜夫人,姜姑娘,你们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为什么我们要回避?”姜莳不解地问:“要是我们走了,你拿我嫂嫂出气怎么办?”
她的话让温石柱一时语塞,他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可姜莳是怎么知道的?
心思被姜莳拆穿,温石柱脸上有片刻的尴尬,他看着温雪溶:“丫丫,咱们是亲父女,自家人闹出什么事儿,咱们自家人关起门来解决,何必闹得人尽皆知?”
温雪溶扯着嘴唇讥讽:“你现在知道要脸了,做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