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特无法接受真相的冲击,但谎言带给他的伤害更大。痛苦和悲痛直到他被迫从他人眼中审视自己的错误时才停止。她不能让利特在基于一个方便的谎言上重新开始生活。
是时候向利特坦白一切了,即使这意味着可能摧毁他们之间的关系。
索卢斯每日隐瞒真相都是一种折磨,但她忍耐下来,因为她太在乎他了。
她甚至愿意承受他的怨恨,只要这能让利特变得更好。
“利特,你信任我吗?”她问。
“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相信你。除了守护者之外,你是我唯一真正的朋友。尽管你已经见识过我所有丑陋不堪的缺点,却始终接纳真实的我。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他回答。
“那么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原谅我。”
“原谅我什么?”利特还没来得及把问题说完,索卢斯便将他失去意识后发生的一切投射进他的脑海里:守护者如何幸存、他对利特最后的话语以及请求索卢斯保密的事。
利特难以置信地面对自己内心的震撼。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他的思绪中并没有愤怒,只有因信任破裂而产生的深深疼痛。直至那一天,利特一直视与索卢斯之间的信任为生活中唯一不变的基石。
在利特眼中,索卢斯曾是他的一部分,正如他也曾是她的一部分。
此刻,她在他心中又变成了一个不可信赖的存在,就像他们初次相识那天一样。
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无声的指责,这些同样深深地刺痛了她,但她仍然坚持诚实,不向他隐瞒任何事情。
“怎么做到的?我会告诉你。我只是照着你多年来对待每一个你所爱和关心的人的做法行事。为了保护你不被一个可能让你崩溃的真相所伤,我遵循你的教诲对你撒了谎。”
利特想要反驳,但他想到的所有话听起来对自己来说都极其虚伪。他还记得斯嘉丽曾指责他玷污了索卢斯的本质,但现在他才真正理解她话语中的含义。“以后我还能怎么信任你?你怎么能求我原谅你?你是我唯一从未欺骗过的人,从来没有!”
“其实很简单。”她以坚定的声音回应,尽管利特能感知到她的痛苦和泪水。
“就像我们初次相识时那样,你直接读取我的心意吧。挖掘我所有的记忆和情感,直到你的疑虑得到满足!
“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好受些,现在就去做吧。我知道我对你的欺骗是个错误,但我这么做只是出于对你的爱。也许你现在还未能意识到,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全部,就如同卡尔对你的重要性,甚至更甚。
“我害怕失去你,害怕再次孤独。我选择让你平安无恙,哪怕这意味着失去你的信任。我宁愿活在一个你因我的行为而恨我的世界,也不愿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里苟活。
那会比死亡还要糟糕,甚至比慢慢饿死更为痛苦。”
利特多么希望相信她的话,但在那一刻,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他遵循索卢斯的建议,多年以来首次完全融合两人的思维。利特看到自他们结缘之日起,她在心中所想所感的一切。
对于没有实体的痛苦,她对他的感情是如何随着时间逐渐加深并发生变化。
到了某个阶段,很难分辨这种情感究竟是女儿对父亲的亲情还是女人对男人的爱情。
她告诉他的一切都是事实,从她为何要对他撒谎,到她为保全他不惜做出的所有牺牲。他了解到她多次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他,贬低自己仿佛她并非一个人。
他体验到隐藏真相给他带来的内疚和痛苦。
融合思维意味着侵犯了她的隐私,翻阅她最私密的想法,这让利特感到震惊。
“我知道你会这么做,但这真的很痛。”她抽泣着说,“如果你必须这么做,请抛弃我,但至少让我独自待一会儿。”那个旧布袋再次出现在他的脖子上,索卢斯收回了手指,躲进了布袋中。
突然间,他再也感觉不到她在自己心中的存在。
两人之间的心门只需一个念头就能打开,但之后呢?利特感到迷茫,不知该如何做才能让他们彼此都好受一些。索卢斯所做的一切,只是遵循了他的教诲。他只能责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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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狮鹫学院,尤里亚尔公寓内。
“女孩们,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要说出这句话,但我越了解利特,就越觉得他不是人类。”尤里亚尔说。
“撇开我们初次见面时他对我们恶劣的态度不说(毕竟我们确实做得不对),他怎么可能那么强大?这根本不自然。还有,他是怎么做到连续战斗不休息哪怕一个小时的?这根本讲不通啊。”奎拉指出。
“对了,还有他在给我们打气的时候无意间提到的那个亲爱的兄弟。我已经核实过了,他跟兄弟们的关系很糟。要么他有个秘密的第三个兄弟,要么我真的不知道该作何想法。”弗洛里娅回复道。
“没错,而且他到底是怎么发现那些藏在地下的杀手的?他有没有解释过他是怎么做到的?”奎拉追问。
“没有。”弗洛里娅回答。
“还有他多变的性格问题。一开始对我们非常粗鲁,然后又成了我们的导师,尽管他比我们小三岁,接着又成了我们的‘好朋友’。”
“我们都亲眼见过他毫不犹豫地杀人,轻而易举地对所有人撒谎,包括对我们。我很感激利特为我所做的一切,但他还是让我感到毛骨悚然。”弗里亚耸肩表示。
“我觉得利特实际上是王室的一个私生子。”尤里亚尔的话让其他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