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鲁斯阁下,您是否怀疑这次袭击背后有人指使?”林乔斯问道。
“不是怀疑,是几乎肯定。”尤里亚尔的语气中满含敌意,“这可是非常严重的指控。不过,我认为大法师卢卡特不至于因为我开除了他的儿子就来杀我。无论如何,您有关于这个论断的证据吗?”
“你把莱姆开除了?”尤里亚尔惊讶得没注意到利特正与其他队员以击掌和低头的方式哀悼他们的同学命运,而弗里亚的手被利特轻松闪过,只在后颈上轻拍了一下。
“没错,我确实开除了他。”林乔斯脊背上掠过一阵寒意,仿佛能透过利特对同窗毫无尊重的态度看到曼诺哈尔的影子。尽管卢卡特曾带来诸多困扰,但在林乔斯看来,将他开除是对整个魔法界的一大损失,绝非值得庆幸的事。
“关于他和他的团伙,我有一叠厚厚的档案,但缺乏确凿的证据。一屋子的目击者加上愤怒的教授已经是过度反应了。我再问一次,您有支持您说法的证据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面对众人困惑的表情,尤里亚尔回答道,“这件事与莱姆被开除无关,也并非我们家族间的争斗。问题在于,我不便在没有父亲同意的情况下讨论这个问题。所以,我是有证据,但不能展示给你们看。”
“那我应该和大法师迪鲁斯谈谈吗?”林乔斯手指敲打着扶手,若有所思地望着前方。最近他听过不少关于卢卡特的黑暗传闻,但他一直不愿相信。
“毕竟,只有为王国做出重大贡献的人才能获得大法师的称号。”
“是的。我不能违背父亲的信任。”
“如果没有更多补充的话,你们可以离开了。我很想让你们今天剩余时间都休息,但遗憾的是学院生活还要继续。明天一大早,你们会补上今天的巡逻任务。特拉斯克教授会带你们去目的地。”
“还有一件事。”利特举起了手。
“请讲。”林乔斯叹了口气,急于摆脱他们,先去找迪鲁斯交谈,然后向女王汇报。他已经找到另一个特殊名单上的候选人——先是利特,然后是弗洛里娅,现在又是弗里亚。
对于一个具有反社会行为的人来说,利特似乎有种吸引天才的磁力。
“也许是因为年纪渐长,我现在越来越像瓦斯特了。”
“我们中有两人还没有魔法罪证球。新的罪证球什么时候能到手?”
“不会有了。”这个问题触及到了痛处,使得校长的脸色更加阴沉。
“维度魔法训练馆事故发生后,我开始怀疑我们内部存在叛徒。经过过去几个月发生的事件,我对此深信不疑。除了治疗部门,没有人能知道你们的目的地。”
“我不能让任何未经充分信任的人接近学院的核心力量源泉,尤其是锻造师。那样太危险了。如果核心能量稍微遭到篡改,整座城堡就会变成叛徒手中的致命玩偶。”
林乔斯羞愧地用双手掩面。他知道尽管学院教职工尽力而为,许多学生仍然处境艰难。疫情爆发导致强制停课后,很多学生的成绩大幅下滑。
第二次考试更是雪上加霜。虽然从第二学期升至第三学期的学生数量创历史新高,但平均成绩却创历史新低。林乔斯听取了他们的故事,每个都很悲惨。有些人故意不及格,以免引人注意,至少能够享受片刻平静的生活;还有些人则遭受着足以让他们痛苦不堪的骚扰,正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
林乔斯被迫在他们的心理健康与人身安全之间作出选择,优先保证后者。他知道他辜负了他们,但又无能为力。
听到这些话,利特只能无奈地叹气,他的最后一个借口也随之破灭。
***
利特后悔失去了第一次不必担心账单就能在餐厅用餐的机会。午餐时,尤里亚尔向弗洛里娅讲述了官方版本的冒险经历,之后又悄悄告诉她真相。
“谢天谢地,你们都没事。真希望我当时能在那儿帮你们一把。伤得很重吗?”弗洛里娅摸了摸利特的胳膊,注意到制服还在修复那些细小的伤口。
利特点点头作为回应。
“奇怪的是,奎拉和弗洛里娅几乎用了同样的话。我想这意味着她们都在关心我。我记得在我跟她一样年纪的时候,还跟父母住在一起,经常饱受单相思之苦。真希望能帮她走出这段情感困境。”利特心里想着。
弗洛里娅轻轻抚摸他的手,给他带来了温暖舒适的感觉,这是自他在艾琳娜怀抱中还是新生儿以来未曾体验过的抚慰,令他感到舒缓愉快,几乎卸下了防备。
然而利特讨厌这种脆弱的时刻,于是假装掉了餐巾,收回了自己的手。
下午,利特参加了第三学期的第一节锻造术课程。他早已期待这一刻的到来,有许多问题要向万尼米尔教授请教。
“亲爱的同学们,晚上好!很高兴看到你们这么多人都平安归来参加新学期的学习。通常每年这个时候,对我来说都有点孤单呢。”她给了他们一个灿烂的笑容,这让利特感到一阵寒颤。
“怎么回事?先是奈勒尔,现在连万尼米尔也……她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这不合逻辑啊,我从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开心。就算有人完美制作出了附魔物品也不至于这样。”
索卢斯,我跟你说,有点不对劲。
也许她也找到了特别的人,但和某个家伙不同的是,她现在开始放飞自我,而不是故作难以接近。她的声音中满是讽刺。
你凭什么这么想?
化妆、首饰、笑容……索卢斯嗤之以鼻,一边指出他之前忽略的各种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