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下人走后,李大娘子越想越不甘心,又来找花子墨。
花子墨正捧着一本书在出神,见李大娘子来了,讷讷地站了起来,给李大娘子行礼。
李大娘子冷笑道:“哎呦,花状元的礼民妇可不敢受,民妇前来,是想讨一句花状元的准话的。”
铭贵正在一旁整理书籍,一听李大娘子说话阴阳怪气的,连忙行了礼后退了出去。
“姑母……”
花子墨才开口,李大娘子就怼了回去:“不敢当,你若不嫌弃,称我一声李婶子。”
“婶子……”花子墨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道,“我爹娘不同意……”
“你爹娘愿意你做林家的女婿吗?”李大娘子眼睛红红地打断了花子墨,问道。
“愿……愿意……”花子墨低头道。
“我知道了……”李大娘子再也忍不住悲伤,哽咽道,“一个是阁老的孙女,一个是没有爹爹的平头老百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比……”
花子墨还是低着头,没有吭声。
“只是,我还是想问一句,花子墨,你……自己愿不愿意娶我家昭儿……她那么好,那么无辜……”李大娘子声音颤抖着,眼泪一颗颗地滴落下来。
花子墨死死地低着头,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李大娘子半天等不来回答,已经知道了答案,凄然一笑,走了。
这时,花子墨才抬起头来,眼圈通红……
第二天,天还未亮,连豹将军都还没醒来,李大娘子就出去,敲开了车马行的门,雇了一辆车,催着暮云道长和米小昭走人。
暮云道长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愈合,被李大娘子扶上了车。
米小昭背着个小包袱出来,嗫嚅着想和牛夫人去告个别。
李大娘子冷笑道:“我们能住在这里,人家看的是花状元的面子。如今我们和花状元没有了半点瓜葛,有什么脸皮去道别,还不趁着天还没亮,赶紧走人。”
牛府守门的张老头平时和暮云道长挺聊得来。尤其暮云道长受伤不能出门后,经常和张老头在一块侃大山,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称兄道弟的,恨不得拜把子。
要不李大娘子天还没亮打着暮云道长的旗号要出门,张老头绝不会放行。
见暮云道长和米小昭跟着李大娘子出门上车,张老头还以为他们有重要的事必须马上出发,追着车子叮嘱暮云道长小心受伤的地方。
等牛府尹牛夫人起床,听阿喜说李大娘子、暮云道长和米小昭走了,两人都吃了一惊。
春云难过极了,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哭了一场。
顾曦娘悄悄地走了,如今李大娘子几人不声不响的也离开了,铭贵也十分难过,一整天都恹恹的。
“铭贵,我是不是很没用?”花子墨突然问道。
“大少爷,您都考上状元了,您怎么会没用呢?”铭贵连忙摆手。
“状元!呵,状元算什么?没有背景的状元,一个多月了,连个官职都授不下来……”花子墨冷笑道。
“那陶榜眼早就进了翰林院了,可大少爷您的官职怎么就拖到现在还授不下来呢?”铭贵不解地问道。
“我的官职,不幸成了冯太傅和林阁老博弈的棋子……”花子墨看着窗外一株正在凋落的海棠花,落寞地道。
……
马车在弯弯曲曲的官道上跑着。
马车里,暮云道长躺在厚厚的褥子上昏昏欲睡。
米小昭和李大娘子蜷着腿,百无聊赖地看着车窗外似乎一成不变的景物。
“昭儿,你这样坐着很难受吧,你把腿伸到阿娘这儿来。”李大娘子心疼地道。
米小昭笑了笑:“阿娘,我没事,倒是您,把腿伸直,我给您捏捏。”
“我没事。”李大娘子也笑。
出来这几天,母女俩都很默契地不提花子墨,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哎呀,你们母女俩都是被我连累了,要不,我们停下来歇歇脚再走。”暮云道长睁开眼睛,嘻嘻笑道。
赶车的老周也道:“看样子像是要下雨了,歇歇再走也好,让马也喘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