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桐回到了浣碧园。
喜鹊比姜思桐回来得早。
怕姜思桐找她算账,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睡。
桂香和翠香睡得正香甜,倒是阿香披着袄子起来了。
“姑娘大半夜的去逛园子了?”阿香揉着眼睛问道。
姜思桐:“……”
“阿香,这半夜三更的,你不睡觉,起来干什么?”姜思桐没精打采地问道。
米小昭正好进来,听到了姜思桐的话,只想翻白眼,人家阿香是因为关心你,才起来的。
可……
“不和姑娘说了,奴婢要去上茅厕了。”阿香打着哈欠道。
转眼看到了米小昭,阿香还热情地招招手:“一起去啊,狗剩。”
米小昭……!
请一条狗一起去上茅厕?
姜思桐看着阿香的背影,喃喃道:“除了打牌的时候不傻,其他的时候都傻,真羡慕阿香啊!”
米小昭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不用羡慕阿香,你什么时候都傻,比她厉害多了!”
姜思桐不高兴了:“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米小昭……
好想咬姜思桐。
可那又是自己的身体,咬坏了,阿娘肯定会心疼。
忍了又忍,米小昭问姜思桐:“那瓶子怎么办?”
“不怎么办?”姜思桐漫不经心地道,“我反正没有钱,舅母还敢把我卖了不成?”
“等阿……等你阿娘回来,花太太会为难她的。”米小昭急了。
“为难就为难呗,大不了道个歉。阿娘对舅舅有救命之恩,花家又那么有钱,一个玻璃瓶子而已,多大点事!”姜思桐满不在乎地道。
米小昭气得牙痒痒:“那可是值三千八百两银子的东西,不是道个歉就可以的事情!”
“呸,那老女人纯粹在碰瓷!”姜思桐撇嘴道,“一个玻璃瓶而已,哪里值那么多钱?给我准备好硅砂,氧化铝,碳酸钠……我也能制造出玻璃。”
米小昭一个词语都没听懂。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怪物?你是人吗?”米小昭一脸警惕地看着姜思桐。
“啐,你才不是人!”姜思桐娇嗔道。
这时阿香回来了,随口问了姜思桐一句:“姑娘是在和狗剩聊天吗?”
“不是,我是在和自己聊天。”姜思桐一本正经地道。
“哦,那姑娘聊好了就去睡吧!”阿香又打了个哈欠,走了!
“和傻子阿香说话就是轻松,随便怎么说她都相信。”姜思桐笑道。
和你这个不着调的二百五聊天,却是心真累!米小昭默默地吐槽道。
第二天,姜思桐还在呼呼大睡,将功折罪的周妈妈带着两个婆子来了。
又懊恼又心疼,因此一夜未能合眼,熬得眼睛通红的周妈妈见姜思桐睡得那么香甜,更是火冒三丈。
“给我起来!”周妈妈猛地把被子一掀。
姜思桐被冷得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被子裹在身上,气愤道:“周妈妈你疯了,干嘛掀我的被子?”
“太太吩咐,让你去浣洗房洗衣服。衣服洗不好,别想吃饭。”周妈妈斜睨着姜思桐,咬着牙道。
小样,你一个无依无靠,来花家打秋风的小娘们,还治不了你!
喜鹊也是一夜都睡不好。
听到姜思桐这边有动静,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支愣着耳朵听了起来。
桂香和翠香住处离得远,还在呼呼大睡。
阿香肚子疼,起来上茅厕。
回来见周妈妈来了,披着袄子过来了。
周妈妈知道阿香赢了不少钱,寻思着找阿香借点钱救救急,便和颜悦色地对阿香道:“阿香起得早呀!”
阿香回道:“没有你早。”
周妈妈……?
这阿香一句话就把天聊死了,让人怎么接?
“米姑娘,快点起来吧!不然,老奴亲自服侍你穿衣服?”
周妈妈把气都撒在了姜思桐身上,面目狰狞地问姜思桐。
姜思桐看了看两个虎背熊腰的婆子一眼,没奈何,只得起床穿衣服。
衣服才穿好,周妈妈就动作粗鲁地拉着姜思桐的胳膊,把她“请”到了浣洗房,指着如同一座小山似的衣服道:“米姑娘,这些衣服都归你洗。什么时候洗完了,什么时候吃饭!”
“啊!”姜思桐尖叫起来,“洗衣机都没有,让我手洗这么多衣服?”
“咱们府上可没有会洗衣服的鸡,只怕你米家的鸡才会洗衣服!”周妈妈和两个婆子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姜思桐。
周妈妈和两个婆子走了。
姜思桐无聊地看了一眼浣洗房。
里面有两个妇人在洗衣服。
两人各洗各的一堆衣服,不时聊几句,都不理会姜思桐。
姜思桐试探着用手碰了一下盆里的水,简直是寒冷入骨,缩着肩膀大喊起来:“给我烧热水,我可不用冷水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