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心可以大条,不相干的生死不过是随口一句闲言。但帝王心同时也是海底针,不容分毫挑衅。
景泰帝允许儿子们蹦哒,甚至也能容忍磨刀石偶尔逾矩,小刀刀耿直犯蠢。但所有这些必须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李泓暄这个憨憨,竟然有能耐获得北面边塞黑市消息,这完全出乎了景泰帝的意料。
可六孔雀此时正在兴头上,将小芸嘱咐的说话要留几分,不急着打底牌的话早丢脑后了。他只觉得自己于口才之道进步极快,此刻把八弟压着步步后退,全然没留意到上头景泰帝眼中完全褪去了老父亲的慈祥之色,只剩下一片冷漠。
当年云家大郎,才冠京城。李泓暄身上留着云家的血脉,本不该那么蠢。如今开府一年,离了崔后那妒妇,居然日进千里。
是真的这孩子开窍了,还是以往的学渣表现都是装的?
李泓暄怎能料到自己得意洋洋之际,已悄悄踩到了雷,但李泓晔同样没有落得好处。
李泓晔在心知帝王需要他的矿藏充盈私库的前提下,大方接住六哥探矿话题,提及有矿便转交朝廷之语。景泰帝怎能听不出这是甩锅逼自己出手的意思。
大老板顿时心生不满,相当不满。
帝王可以随时试探臣子,但反过来则不可以,哪怕是亲儿子都不行。
景泰帝目光在李泓暄和李泓晔身上来回巡视,六孔雀与八狐狸你一言,我一语,较量正酣,景泰帝则神色愈发暗沉。
儿子大了,心都会野!
李泓晔暗度陈仓,试图求援,但等了半天,上面那位只沉着脸不发话,顿时明白过来,眼前的局面只能靠自己。
六哥以大义压人,而上头那位里子面子都要。
李泓晔微微收紧了袖中握拳的手,但面容依旧沉稳如水,唯有声音中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探矿之事务必谨慎,不可急于求成,六哥还需再多点耐心。”
他顿了一顿,接着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六哥提议将石炭推广至民间使用,这固然是个好主意。然而,漕运一直紧张,且每逢冬季河道容易淤塞,偏偏这时候又是民众取暖需求最高的时候。因此,想用石炭全面替代木炭,恐怕实际操作中会困难重重。”
边上一位御史立即应声道:“八殿下通过陆路运那几车石炭入京,已是不宜,如要长期供全京城百姓之需,恐怕难啊!”
李泓暄轻哼一声,似乎早有准备,转身对着景泰帝拱了拱手道:“儿臣日前在城外抢修民宅时见到都水监几位郎君颇有才干,后又识得工部员外郎杜大人,杜大人对消除运河冬日淤积颇有见解,此刻已候在殿外,儿臣请父皇破格召见。”
多管齐下,挖掘专业人才,提前准备方案是小芸为李泓暄定下的策略。
而自罗子昂想通了之后,放下对世家成见,开始不遗余力为李泓暄奔走,虽然一时够不到核心高官,但是在中下层官员中倒是找了几个好苗子。
按照小芸的观点,给大老板呈报不能只有战略思路,还必须提供切实可行的战术方案。
于是,在决定推进石炭民用项目后,李泓暄着手撰写奏章的同时,罗子昂也督促杜大人和其他几位郎君加紧制定具体方案。
这几位平时被尸餐素位的上峰压着,一腔抱负不能施展,此番遇到六小王爷召唤,顿有遇到明主之感,外加年轻气盛,熬了好几晚上,施展平身所学,赶出了一套匹配李泓暄发展石炭民用大方向的改善石炭漕运的落地方案。
可见,李泓暄为了今日在殿前的汇报,已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倘若景泰帝仍然怀着一颗老父亲的慈爱之心,他无疑会对儿子的显着进步大加赞赏。
可今日六孔雀在抖羽毛时不经意触动了帝王疑心,一切就都变了味道。
景泰帝冷着眼看了看有些发懵的工部尚书:“左大人可知晓方案?”
左尚书突然被点名,心中一凛,他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帝王的神色,斟酌道:“下官并不知情。”
察觉到景泰帝并未流露出责怪他失职的意图,左尚书眼珠子一转,继而说道:“运河疏通是大事,并非几个年轻人凭着书生意气便可解决。六殿下心怀天下,可也要脚踏实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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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是不是有这种体验,明明自己干得勇猛,可却不知道在哪里就得罪了老板,让老板不开心了。
老板心,海底针。打工人一不小心就踩雷。
老板评判一个人,才干只是一方面。更多时候让老板有安全感才是最最重要的。
那么,什么才是老板的安全感呢?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