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放了大夫进来,贾敬指着儿子和孙子,说:“给他们看看,身子可有异。”
大夫见下人都在外面守着,屋中只有几个男主子,猜测估计这家男人是有什么隐疾,不好让别人知晓,已经在思考一会儿说话要怎么委婉一点,免得招了这家男人的狠了。
他先给贾珍看诊,望闻问切一番,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眼神开始飘忽,心里不停地组织语言。
“如何?”贾敬都等急了。
贾珍也被弄得很紧张,偷偷地咽了下口水。
“回老太爷,老爷这是……女色上有些过了,肾精亏虚,子嗣上有些艰难。”
“可能治?”
“回老太爷,仔细保养,能恢复一二,只是往后再不可贪恋女色,至于子嗣,只能看缘分了。”
贾敬一听,恶狠狠地瞪了贾珍一眼,眼里的火都要把贾珍给点着了。
贾珍吓得从凳子上跳起来,低着头,站到贾敬身边,当起了鹌鹑。
下一个轮到贾蓉了,贾蓉大概已经猜到,自家祖父为什么要让他们父子看大夫了。
他的女人没一个怀上,难道是他不想吗?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啊。
他爹玩女人玩得可比他厉害,不也生了他,怎么到他这一个子嗣都没有了呢?
贾蓉紧张地把手放到脉枕上,让大夫看诊。
同样望闻问切之后,大夫说话已经有些结巴了。
“回,回老太爷,这位爷,是,是……”
贾敬急了,难道孙子的身子比儿子还要差吗?让这大夫都不敢说了。
“快说。”
“这位爷被人下了绝嗣的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什么?”
“啊?”
“不可能!”
祖孙三人同时发出惊呼,大夫的诊断让他们的大脑同时宕机。
贾敬率先冷静下来,沉声问:“你确定我孙儿真是中了那种药?”
“回老太爷,千真万确,这位爷应该中药好几年了,应该是还未及冠就被人下了药,想要解药性,已然不可能。”大夫低着头,一字一句地说着让宁国府三个男人都痛心疾首的话。
贾蓉软瘫地坐到地上,傻傻地没了反应。
贾珍嚎啕大哭起来,跪在他身边,抱着他,叫道:“我的儿啊——”
贾敬心烦意乱,从袖中抽了一张银票,塞到大夫手中。
大夫偷偷一瞄,一百两,大手笔,心中雀跃,却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很识趣地说:“老太爷放心,小的今天只是来请平安脉的,贵府主子都很康健。”
贾敬“嗯”了一声。
大夫发觉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是府上大爷感染了风寒,特意让小的来看看,并无大碍。”
贾敬这才满意,让人把大夫送走。
贾珍还在哭:“蓉儿啊,我的儿,这可要怎么办啊?难道我宁国府的香火就要这么断了吗?我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贾敬被他哭得心烦意乱,吼道:“闭嘴。”
贾珍立即止了哭声,全眼中全是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