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恶狠狠地瞪了夏秋天一眼,又很快恢复成人畜无害的受伤模样,哭着脸说:“小姐,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明明是他们想要买人,又不肯给钱。”
薛蟠立即叫了来,也顾不得身上疼了。
“你个老鳖孙,敢给爷胡说,爷什么时候差过钱?会舍不得这三瓜两枣。”
夏秋天哭着说:“小姐,我爷爷他撒谎,他是个老赌鬼,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每次赌输了回家,就打我出气,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孙女。这次他又赌输了,就想卖了我。”
围观的人中有人认出了老头。
“我说这老头怎么看着眼熟呢,我在赌坊看到他好几次。”
说话的,是一个拿着鸟笼子,穿着绸缎衣服,怎么看,怎么像二世祖的中年人。
“难怪了,这赌博的人,输红了眼另说是卖孙女了,老婆儿子都一样卖。”
“这小姑娘太可怜了,摊上这么个爷爷。”
……
夏老头见被拆穿,也不装了,气急败坏地说:“你们这些人懂什么?我卖自家孙女,有什么错?丫头片子,反正早晚都是要许人家换嫁妆的,不如早点卖了,还能少吃两年饭。”
冯云飞扶着老头的手猛地松开,跳开几步远,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还嫌恶地拍了拍手。
把老头气得眼睛瞪得老大。
叶朝对地上的薛蟠说:“薛大少,对不住了,是我误会了。”
说着,伸手把薛蟠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围观众人:这是哪里来的女壮士,小小年纪力气这么大?
薛蟠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一脸不忿地说:“知道是自己不对就好,小心我告诉我娘。”
“对,对,对,是我冤枉了薛大爷,我道歉,下次一定先问清楚再动手。”叶朝能屈能伸,顺手还帮薛蟠拍了拍袍子上的泥巴。
薛蟠终于可以硬气起来了,不满地哼唧:“你还想有下次,哼。”
“没了,没了,没下次了。”
十岁的薛蟠在叶朝眼里还只是个熊孩子,能忍得了。
叶朝转头看向老头,刚才还觉得他可怜,这会儿是看他哪儿哪儿都讨厌了,特别是眼中那掩饰不了的贪婪,让人作呕。
夏秋天知道,自己今天如果没人买,回去之后肯定逃不过一顿毒打,跪行着上前,对着叶朝磕起了头。
“求求小姐,把我买下吧,我会干活,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求求小姐了。”
叶朝也想买啊,可是她没钱,甄家虽然殷实,但也只是普通人家,她一个月的零花钱也不过二百文,她哪里买得了人。
再说买回去又怎么安置?家里人口本来就少,地方也小,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下人。
叶朝笑着看向薛蟠:“薛大爷,要不……你把她买下来?”
“不买,我家又不缺这么一个丫鬟,有这么个爷爷在,万一下次去我府上闹事了怎么办?”
叶朝很惊讶,薛蟠看着不怎么聪明,竟然也有精明的时候。
的确,买人容易,但是万一她家里人又去薛家找人呢?赌徒一流,可不会讲什么信用。
买回去还得给自己找麻烦,谁愿意?
老头一见两人都没有要买的意思,上手拽住夏秋天的袖子,恶狠狠地说:“跟老子走,去天香楼,那里还能多给几个钱。”
天香楼可是青楼啊,这老东西,太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