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萧云寒,这时出声道:“你们无需惶恐,若是接受了她这一礼,她反而能心安。”
萧云寒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叶蝉衣的身上,眼里有如水的温柔、无边的宠溺,还有深沉的了解。
这个女人看似冷心冷肺,实则有情有义。
对待真心待她之人,她必百倍千倍地回报,比满口仁义之人不知要强多少。
她不过是坚硬铠甲的外壳下,裹挟着一颗纯挚柔软的心。
“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硬着头皮,没有再抗拒,只是眼里的动容之色久久没有褪去,心里忍不住想:小姐和夫人都是一样的有情有义,今后他们一定要好好将铺子经营起来,绝不辜负小姐。
待叶蝉衣站直身子,众人抹着泪水,眼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欣慰。
“小姐,夫人在天之灵,若是能看到您有今天,一定可以瞑目了。”
“小姐跟夫人长得有七八分的相像。要是在街上碰到,我也定能认出小姐。”
“夫人偏柔弱一些,而小姐更显得刚劲一些。哎,这样也好,毕竟在侯府那样的狼窝里,要是太过柔弱,只怕被人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夫人当年就是……”
众人看着叶蝉衣,便是热泪盈眶地一番感慨。
其中那个长者话说一半突然停住了,叶蝉衣注意到他眼里有明显的顾虑,只当不察。
听到大家的纷纷议论,叶蝉衣忽然对柳氏起了极大的兴趣,想要了解原主的生母。
“各位,母亲生我难产而去,从小我便对母亲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还请各位多说说母亲的过往。”
此话一出,顿时激起了众人对过往的追忆,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夫人给人印象最深的便是,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对人总是客客气气的,即便是下人犯了错,她也不会随意责罚。夫人是小的见过的最温柔的女人。”
“夫人会些武功,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年在京都论容貌、才情若说第一,绝对无人敢称第二。”
“夫人很喜欢小孩儿。当年夫人刚有孕不久,便开始做起了小孩儿的衣物。而且全都是小女孩的,别人问她的时候,夫人便说自己梦中有预兆,这一胎怀的是女孩儿。”
“夫人有武功底子,身子一向极好,只是孕期害喜的十分厉害,人也逐渐瘦了一圈,最后难产是谁也想不到的。”
叶蝉衣听着听着,突然间有一滴液体夺眶而出。
她一时竟分不清,这抹悲恸到底是来自原主还是她的。
时隔这么多年,还能让这些下人如此念念不忘,又给予这么高的评价,柳氏必然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只是可悲可叹,却选择了叶远山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男人。
她真为柳氏感到不值。当年以柳氏的容貌、身世、才情,几乎毫不夸张地说,京都的青年才俊可以随她挑。